孙景飒腿脚快,她手里还拿着一根柴,就那么飞快奔到院子里,当看到面前的人时,她惊呼一声,手里的柴顿时就落在地上。
“战……战总裁?”
来人正是战枭城,他静静坐在轮椅上,看着孙景飒微微点头一笑,神情平静睿智,哪里有之前看到的痴傻。
孙景飒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但不管她如何看如何观察,战枭城都是那样,没有丝毫改变。
“不是,你,你不是傻子吗?”
不等战枭城回答,身边的三河已经反驳:“孙景飒,你才是个大傻子!”
看到三河,孙景飒表情有些怔住,片刻才冷哼一声:“谁让你来我家了?我是不是说过,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总裁你看,总裁你看,这五年来,孙景飒对我就是这种态度,每每看到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来!”
三河忍不住给总裁诉苦,天知道这五年来他被孙景飒羞辱了多少次,他的颜面,都被这女人踩在脚底下摩擦到要起火了。
战枭城微微一笑,看着孙景飒说道:“三河一直都是那个三河,他从没背叛过我,也没有忘记过你。”
听到这话,孙景飒脸一红。
“谁稀罕被他记着,反正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叛徒!”
孙景飒嘴硬说着违心的话,但嘴角已经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望向三河的眼神也多了一抹自己都没发觉的柔情。
战敬昭已经走到门口来,当他看到五年未见的儿子时,当他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此刻像个迟暮老人佝偻坐在轮椅中时,他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爸!”
战枭城看着父亲,还像从前那样,叫了声爸爸。
这声爸,像是催泪的魔咒,让战敬昭眼眶的泪滚滚而落。
“哎!枭城,你,你回来了!”
战敬昭跄踉下了台阶,踉跄走到战枭城面前,他的手轻轻抚着儿子的脸,抚着他脸上那道伤疤,再抚着他的双腿,声音哽咽。
“疼吗?还疼吗?”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您别担心。”
战枭城嘴角一直带着笑,可三河还是听出了总裁声音之中的那一抹哽咽。
五年啊,父子二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甚至战敬昭一直都活在痛苦之中,一直都以为自己唯一的儿子变成了痴傻之人。
“枭城!是枭城回来了吗?”
屋里传来温明月急切的声音,声音沙哑急迫,让战枭城的心都跟着疼起来。
他示意三河推着他往客厅而去,掀开珠帘的瞬间,他看到泪流满面的奶奶。
“奶奶,我回来了。”
只这一声奶奶,已然让温明月泣不成声,她先是捂着嘴低低哭泣,不多时,哭泣声越来越大,像是要哭尽这五年间心中的痛与忏悔。
战敬昭眼睛通红,他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妈,孩子回家是好事,您怎么能哭呢?咱们该笑才对,这是大喜事呢!”
温明月点头,眼泪却依然往下落。
“你看,曾经咱们以为,战家什么都没有了,可现在,这失去的一切又都回来了,咱们该笑,该大声笑才对!”
战敬昭笑着说道,嘴上说着别哭,可自己脸上的泪也没断过。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在哭吗?”
温明月胡乱擦着眼泪,脸上却带着笑。
“枭城,你过来,你近一点,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三河推着战枭城往前一些,与温明月之间仅隔着一张茶几。
细细打量着战枭城,片刻,温明月才心疼说道:“瘦了,你瘦了!”
“能不瘦吗?他在那里,能过什么好日子?那些畜生能善待他吗?”
战敬昭忍不住说道,任清与战连城是什么货色,他们都很清楚,不是吗?
“你……枭城啊,这五年来,你到底是装傻,还是后来才医治好的?”
温明月小心翼翼问道。
“我一直都不傻,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战枭城笑了笑,平静说道。
“你既然好好的,你怎么,怎么不来找我们呢?起码,起码你告诉我们一声啊,你知道这五年来,我与你爸是怎么过的吗?”
温明月听到这话,再一次哭出声来。
“是,我知道这五年来你们并不好过,我暗中一直都关注着你们的。”
战枭城叹息一声,解释道:“起初,任清与柳潇潇并不相信我痴傻的事情,前两三年,她们都一直派人监视我,虽然我有办法脱身,可并不那么稳妥,为了你们的安全,我还是不能冒险与你们相见。”
“你们死里逃生不容易,若是再来一次……奶奶,爸,我不能将你们再次置于危险之中了。”
顿了顿,他一笑,又说道:“这是其一,其二呢,我知道你们不甘心被柳潇潇与任清这么算计,你们若知道我还好好活着,必定会拼尽一切替我谋划,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这话倒是不假。
温明月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