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宫里来人宣旨,召何家主母携其家中女眷入宫。
孙氏院内,众人忙忙慌慌为姐妹二人装扮一番。
“母亲,你说这皇后突然召我们入宫所为何意?”何悠雯道。
孙研替她理着衣衫满面春光。
“定是好事!我听说这皇后娘娘最近在给太子相看闺阁女子,若是你们走运指不定能混个太子妃当当!”
“母亲说笑了,我们不过是庶女,父亲官职又不大,怎么也是到不了那个位置的!”何悠雯言。
何悠伶挽着她的胳膊。
“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就算当不上太子妃,太子侧妃姐姐定能配的上!姐姐长得好,学问又好,恐怕皇后娘娘今日就是特意要见你呢!到时还望姐姐多多疼我!”
何悠雯听言唇角高高翘起,胸也挺了挺,好似是已经端上架子来了。
孙研看着满意的点点头。
“要我说,我们雯儿这气度,如何攀不得那太子妃之位!不过是早晚的事!到时别说那吴氏小贱人,就连你祖母都得好生供着我!”
何悠雯微微施礼。
“我定尽力圆母亲之愿!”
听言母女三个皆是开怀畅笑,个个沉浸在自己织的美梦网中,如那不知死活的蝇子妄想穿过那珠网之中飞向天空。
待几人收拾妥当已是正午时分,她们同乘一辆马车驶入宫中。
何绾绾今日打扮的与寻常无二,与那盛装出席的二人格格不入。吴淑雅也只是略微装扮,庄重而不失礼。
马车行至宫门口而停,由一接引公公领着往里走去。
皇宫之中处处雕梁画栋,巍峨壮丽。何悠伶一路上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稀奇。何悠雯倒是拘谨一些,不过眼光也时不时乱瞟。
吴淑雅与何绾绾一路上目不斜视,只管走好自己的路,来往宫人形形色色,未有一人驻足,也未有一人交头接耳,想来宫规严格。
行至一座巍峨宫殿前,高大牌匾之上,刻着三个大字“凤仪宫”。
一衣着不俗的妇人守在宫门口,看样貌应有五十多岁。与那引路人交接之后,冲着吴淑雅行礼。
“夫人好,我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嬷嬷,你们唤我孔嬷嬷便可。皇后娘娘特意让老奴在此恭候,你们随我来吧。”
吴淑雅回礼致谢,跟在她身后向里走去。
何悠伶拉着何悠雯的袖子,轻声呢喃。
“姐姐,这皇宫好生气派!”
何悠雯抽出袖子,神色不耐。
“莫要失了规矩。”
何悠伶只好作罢。
那孔嬷嬷悄悄打量着三个少女,只是一眼便认出了那皇后日思夜想之人,只因她容貌与皇后三分相像,且气度不凡。
虽是养在宫外但这通身气度,一点不亚于宫中皇女公主们。若皇后见了定会心生欢喜。
思此孔嬷嬷的步伐带着上几分欢快,稍稍加快了步子。
众人跟着她穿过廊樘屏障,入了一气派宫殿内。只见正上方坐着一身穿暗黄色绣凤宫袍三十多岁的女子,她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头戴掐金凤钗,略施粉黛。
整个人雍容华贵,只坐在那里便有一种上位之人的威压,令人忍不住臣服。
何绾绾只瞧了一眼便垂下了头,这便是南周之后,她之生母,柳婉清!
一行人行跪拜之礼。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柳婉清早在她们进来的那刻便一眼认出了自己心心念念十数年之人,她在袖子中的手捏紧着,控制着自己欢欣雀跃之情。
“起来吧,赐坐。”
众人谢恩,在次位告了坐。何绾绾挨着吴淑雅而坐。
“今日叫你们来,不过是深宫寂寥,寻个人说说话,你们不必拘束!听说何夫人乃是书香世家之女,本宫近日作了一幅画,缺了一副词,想让何夫人试着提上一首。”
说着有宫女捧着一幅画卷行至吴淑雅身前。
吴淑雅连忙起身行礼。
“皇后娘娘,臣妇才疏学浅万万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班门弄斧!”
何悠伶看着那上位之人,自从她们入内她一直挂着笑,应是好说话的吧。随即起身向其行礼。
“皇后娘娘,我的大姐姐学问极好,不如让她来为皇后娘娘题词可好?”
柳婉清未看她也未出声,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盏来,浅啜了一口,随后才道。
“何小姐你母亲没有教你,何时何处该说何话吗?这次本宫且饶你一回,望你好自为之!”
何悠伶连忙跪下。
“臣女知错了,谢皇后娘娘宽恕!”
“嗯,起来吧。”
何悠伶早已冷汗直流,坐回凳子,抬腕拭着头上汗水。何悠雯看着她,眼里满是厌弃,仿佛忘了她在为自己说话一般。
柳婉清放下茶盏,恢复了笑容。
“何夫人只管题便可,好坏本宫自有评判。”
吴淑雅也不再推辞,随即小心的展开画卷。画中呈现一副冬日雪景,一个树洞之中是一只将将临世的幼虎,其洞外一只母虎蹄踏雪地,回头望向幼虎。眼中似不舍,似决绝。
何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