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萤接过资料,看清了赫然出现在开头的几串醒目的标题,自然而然地愣住了。
“梁家千金求爱不成遭拒绝,心如死灰飞国外,有小道消息称,她‘那方面’不行……”目光定格在这串意思隐晦的标题上,纪萤又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了傅忱。
这些捕风捉影的记者们,向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炒作点,既然能出炉这样的标题,肯定是因为,确实是发生了一些能和这扯上关系的事。
难道……
“我让人查过,是母亲暗地里给了梁斯药,指使她进了我的房间,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最终经过双方和议,我们傅氏买下了对我们不利的消息,但我可以保证,我是清白的。”
见她明显有所疑虑,傅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正在看的新闻标题,自证清白道。
陈室长见状,连忙快马加鞭地去查阅了更多资料,包括傅氏集团内部未曾正式向外公布的消息,整理成了又一沓厚厚的资料,毕恭毕敬地递交上来了。
看到这数量夸张的资料,纪萤不由得对刚才怀疑傅忱的想法,有了几分动摇。
“我又不是有疑心病,没必要这么事无巨细地都告诉我,既然
和你没有关系,那我收回刚才的话好了。”她随手将资料放在了床头柜上,眼神闪烁道。
话虽如此,但之前已经心生芥蒂过一次,就像是打碎了又粘好的花瓶一样,想要彻底回复成原来的样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傅忱正是深谙这个道理,沉吟半晌,又看向一旁的陈室长,表情淡淡地使了一个眼色下去。
可怜了陈室长,既要查资料,又得前赴后继地去办事,简直就是即使多了三头六臂,也要做得累死累活的程度。
不一会儿,陈室长就按照傅忱的吩咐,从外面买来了一束有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花束,送到了他面前。
纪萤本来还在跟傅忱怄气,陈室长出去了这么久,两人也没有说上几句话,突然就听到“咚”的一声响起,闻声看过去,就发现傅忱正手举玫瑰,单膝跪地。
“我和梁家的联姻已经告吹,母亲那边也没有说服梁家人回心转意,你一个人待在V国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我这次来,就是带你一起回去的。”傅忱一脸真诚地说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纪萤见他居然跪地请罪,还奉上了女人都无法拒绝的鲜花,一时
竟是有些动容。
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到的各种各样的苦难,以及被误解,她只觉得心头处涌上了一股酸楚之意,一时间,竟是说服不了自己去接下鲜花,顺势也原谅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疏离。
是啊,不过是美其名曰说是让她在这里避避风头,可这一避,就是避了多长时间?
这期间,她还遇到了私闯民宅的直播主,张口闭口就喊她是“绿茶女”,说她不要脸,这些种种,她都无法忘怀。
纪萤只觉得眼眶有些发酸,目光触及到手指上环着的那枚戒指,眼神怔忡。
这时,她感觉到微微隆起的肚子里,像是突然有什么动静,接着,就捂着嘴巴一阵干呕了起来。
“陈室长,你赶紧去叫医生!”
“是,少爷。”
傅忱见状,连忙将手里的玫瑰放下,一边站起身来查看她的情况,一边有条不紊地让陈室长去找医生过来。
“医生,她怎么样?”医生很快就带着人进来了,傅忱神情紧张地在旁等待着,一轮检查过后,他立马上前问道。
之前纪萤所认识的傅忱,可是无论对什么事和人,都一点儿也不会上心的。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
他那张写满了关切的俊脸,竟是有那么片刻,沉浸在了他那如同一片深潭的眼眸之中。
如此情动之下,她只能伸手攥紧了身下的被褥,企图用逐渐加大的握力,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怕如果她不这么控制住自己的话,马上就要跟他说出那句,“我愿意”了。
“傅先生,您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怀孕期间的正常现象而已,也是大多数怀孕女性必定会经历的阶段。”医生身旁的翻译准确地向傅忱转达道。
听到医生这么说,傅忱有半晌的失神,他的思绪一直停留在他刚刚所说的,“必定”这两个字上,似乎是完全在和这个词较真了。
只见他沉吟半晌,又冷不丁向医生提问道:“是每一个人都会这样吗?都需要这么痛苦?还要经历九个月?”
面对他一本正经地连着的三次发问,医生明明听不懂他所说的语言,却也是被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特别气势,给多少有些震慑住了。
随同翻译的反应也是差不多,看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时候要把傅忱的发问转达给医生,就能明显地看出来。
纪萤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担忧,又是一阵百感
交集。
“是的,傅先生。孕期辛苦,几乎是每一个母亲都需要经历的事情。”翻译说道。
送走了医生后,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傅忱和纪萤两人。
病房的内饰偏简单,但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单调,格调偏淡雅和清新,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青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