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再怎么说,也曾经是傅家的少夫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您的钱。既然是您吩咐下来的,那我让人去做就是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看到纪萤手中攥紧了的那几张红色钞票,管家避之不及地推开了她递来的钱,微微俯首,开口说道。
“那麻烦管家了。”纪萤见她无论再怎么坚持,对方都还是没有把钱收下,再推拉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有一个人先把手收回来,最终,还是她先妥协了。
那几张钞票已经被她揉得有些皱皱巴巴的了,她凝神看了那些钱好一会儿,还是有些无奈地把钱收回了口袋里去,看着管家忙前忙后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愧疚不已。
虽然人家客套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也清楚,她在这个家里,再不能像原来那样了,就连现在看着管家给她送茶,她也是觉得有些受之有愧。
当然,在她看来,管家可能是那样的。而实际上,管家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已经入夜了,外面的夜空漆黑一片,能清晰地看到繁星点点,在空中一下一下地闪烁着。晚风吹起那轻盈的纱帘,透过半透明的帘子去看那夜
空,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对了,纪小姐。您怎么会出席今天晚上少爷的订婚宴呢?”
看着放在桌案上的茶升腾起袅袅雾气,管家的眼底一闪而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像是在盘算着什么。转过头来看纪萤的时候,又露出了那副标准的、微微带笑的表情来了。
也正是这种能让人轻易放松警惕的表情,才让他每一次这样跟人套话的时候,都能轻而易举地成功。
只是这一次,会不会也这么顺利,就看纪萤是不是掉进了他“善解人意”的陷阱中去了。
他在老宅伏低做小这么长时间,学得了一张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他带着善意的脸,很容易就会认为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一点,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才敢在这时候上来,打算从纪萤这里打听一些消息,好直接跟夫人那边通通气儿。
“这……我是被一个人邀请过来的,既然请帖都已经送到我的手上了,我怎么说,也得带点礼物去,多少在宴会现场露个面儿,才算是尊重人家吧?”
想到纪歆闯到了元璟的咖啡店里,不分由说就砸了人家的场子,还把当时所有在店
里的客人们都赶跑了,纪萤就不想再提到她的名字。更加不会在别人的面前提起,纪歆是她名义上的“妹妹”。
毕竟,这个妹妹可是什么好事儿都没干,只是包揽下了所有的坏事,恨不得某天能看到她直接平地摔跟头的大恶人。有什么好提起这种烂人的?
“能冒昧问一下您,是谁邀请您来的吗?因为据我所知,您应该不会收到请帖的才对。”让纪萤没想到的是,管家一直穷追猛打着,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管家问话的时候,还一直偷偷地观察着纪萤的表情,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观察出来一些蛛丝马迹,好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在他看来,纪萤说什么有人邀请她去参加订婚仪式,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出来的谎言而已,她只是舍不得自己才刚刚离婚不久的丈夫,转过头去,就已经和别的女人订婚了。
“管家,茶凉了,换一杯新的。”
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敞开了的房门前面,来人冷冷地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从这熟悉的说话腔调中,并不难能听出来,来人就是傅忱。
纪萤正讶异于他为什
么会得知这边发生的事情,又看到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打开着的大门,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知道了。
这门一开,隔音效果就没有了,当然会影响到其他房间。
她看向拿着茶杯的傅忱,这才发现,对方一直是避过了她,直接看向她旁边的傅忱的。像是看到了瘟神似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不爽的感觉,一时间充盈了她的大脑,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冲上去,想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了。
然而,理智还是制止了她在脑袋里设想的疯狂行为,最终,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了那儿。
“好的少爷,我马上就给您泡一杯新的。”
看着管家有些抱歉地冲她笑笑,然后又回过头去,不住地对傅忱好一阵点头哈腰着,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果然,真的把我当成了是一件死物啊,就连多看一眼,也不愿意吗?
听到门重新被关上的声音,纪萤瘫坐在了床边,这样的想法突然浮现在了脑海中,给了她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漫漫长夜,她第一次在自己曾经一秒入睡的床上,辗转失眠了。
……
医院。
元璟迷迷糊糊地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
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夏然那张欣喜若狂的表情。
“我说元兄,你可算是醒了,你也不知道,这些天来,我拜托专人在医院里照顾你,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总之,你没事就好,这钱花得很值得。”
见元璟这才刚刚醒来没多久,夏然也就不接着往下损人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