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纪萤赤着脚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脚上好像踩到了什么光滑的东西。
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封信。
白色的信纸在那橙粉色的夕阳光线下,变成了和夕阳一样的颜色,但它并未把整个信封都染粉,只是突兀地染了一边,然后又余了另一边,落在了黑暗之中。
信封里面看着并没有装太多东西,只是薄薄的一片。
纪萤先是下意识地认为,这信肯定是傅忱让人从门缝里丢进来的,就打算看也不看,直接就丢旁边的垃圾桶里了。
就在她踩下了垃圾桶的开关,看着盖子缓缓地打开来了,准备把信扔进去的时候,发现信封的一角,居然写着三个字。
“陆时与”
光是目光所及这几个字,那段完整的关于他的记忆,就在她的脑海中,像是电影倒带一样,重新放映了一遍。
就连他当时在车里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居然都记得一清二楚,像是曾经背诵过一样,格外的记忆深刻。
然而,这不应该是一段被她牢记的回忆,她应该尽快忘记才对,这样才能快点从苦海中脱离出来,不再被这噩梦般的记忆所困扰。
可偏偏,她做不到。
想到陆时与
,她就想起了那场车祸,那样的记忆犹新,就连那冰冷的车身撞击到身上时的痛感,她都几乎能记得一清二楚。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
强烈的记忆冲击着她的大脑,她一时觉得不堪重负,感觉一阵头痛欲裂了起来。
“啊!”只听一声闷哼声响起,她脚一崴,就这么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摔了结结实实的一跤,就连骨头碰撞发出来的响声,都能清晰地听到。
她尝试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才意识到可能是摔伤了骨盆。
刚才落地的时候,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不让肚子里的孩子收到太多的冲击,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钻心的疼。
“傅少夫人,您没事吧?!”这时,门内的响声引起了门外人的注意,没过多久,就有一个护士去叫了医生,一群人就这么紧张地候在了门外,等待着她的回应。
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摔,居然引来了这么多人,纪萤先是不动声色地将信封塞到了床底下,然后再按下了房间内的紧急开门装置,直接远程把门锁给打开来了。
门锁自动旋开的声音
响起后不久,焦急地候在门外的医生和护士就闯了进来,看到纪萤居然摔倒在地上,一个个都当场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三下五除二把她扶了起来。
“傅少夫人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您现在还怀有身孕,应该万事小心才是,要是有什么闪失,直接受影响的,可是您腹中的孩子啊!”
医生并不了解纪萤和傅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是本着医者父母心,才这样开口劝诫道。
而有几个知道内情的护士,或是道听途说来的,或是直接就在手术室外面,目睹了傅家人争吵的现场的,反正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医生这是不知道吧?傅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嘘!你那么大声做什么?!要是让傅少夫人给听到了,怕是又要情绪失落很久了。”
“是啊,总得照顾一下她的情绪吧?她可是一个孕妇,情绪波动本来就很大了。”
……
几个护士小声地议论了起来,议论的声音自然是多少传入了纪萤的耳朵里,她一时觉得有些苦涩,但又没有开口反驳她们。
毕竟,她们说的,也只是事实而已。
她要是真的跟她们说的那样,那么
脆弱的话,怕是早就已经带着孩子上了天台,直接下辈子再见了。但很可笑的是,偏偏这种时候,她的抗压能力很强,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坚持,还能维持多久罢了。
“暂时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需要给您叫一个看护过来吗?您现在怀着孕不方便,如果家人不在的话,多一个看护看着,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轮检查下来,所幸有惊无险,她腹中的孩子并没有事。但安全起见,医生还是这样建议道。
不知怎的,听到“家人不在”这几个字的时候,纪萤只觉得,心底深处好像有一个地方,被人剜掉了一块似的,只觉得一阵空落落的,难受得很。
“抱歉,是我逾越了,但我也是真心为傅少夫人您做提议,希望您能理解。”
注意到她脸色微变,医生也注意到了自己用词的不妥,连忙道歉道。
纪萤看到对方明显有些堂皇的表情,一时间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太在意。
“之前我的朋友不是一直在这里的吗?她什么时候回去了,我怎么都不知道?”这时,纪萤看了一眼那张临
时架在了床边的小床,后知后觉地问道。
见她提到这茬,其中一个护士先是回忆了一阵,然后就抢先回答道:“您说蒋小姐是吧?她今天一早说是有事要去处理一下,晚点再回来。”
听了护士的话,纪萤这才想起了蒋甜今天一早去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