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赶到警局的时候，林成烟正在做笔录。
安安静静的，说话很有条理。
“他当时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撞，然后骂我……骂得很难听。”
当警察让她详细说明时，她顿了下，可还是说了，“骂我是贱货，是婊X，有钱男人朝我勾勾手指，我就能……就能分开双腿……”
“可以了。”
对方还是友善地打断了她，继续往下问。
林成烟继续说：“他好像失去了理智，把我当成背叛他的女朋友，挥起拳头打向我腹部……后来我就捡起砖头砸他的头。”
她咬下唇，缓缓道：“我必须要自卫，因为我怀孕了。”
警察正在敲打键盘的手顿了下，待她的态度更温和了，“没事，你慢慢说。”
林成烟还想再说什么，但四周好像泛起丝丝寒意，是那种无孔不入的阴森寒冷。
这感觉很熟悉，熟悉到会令她极度不自在。
她鬼使神差地转过头……
秦郁就在她身后。
——
秦郁跟副局在那边说话，林成烟坐在车里，头抵在车窗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很快，秦郁回来了。
他拉开车门进去，眼神晦暗不明的朝旁边看了眼。
没说话，直接发动车子，还她去了医院。
“我已经检查过了……”
他还是没说
话，下颌线绷着，绕到副驾这侧拉开门，等她下来。
林成烟没跟他僵持，乖乖下了车。
这是家私人医院，他早在警局时就安排好了一切，所以林成烟进去后，什么都不用说就被安排妥当。
除却外伤重新处理好，她又做了脑部CT，医生说，她就是脸上的伤看着吓人，还好她机警当时是用胳膊护住了头，所以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
很快，她的验血结果也出来了。
走廊上，医生说：“秦先生，恭喜，您太太怀孕了，已经11周了。但您太太有些营养不良，胎儿发育迟缓……”
秦郁磨了磨后槽牙，冷笑着的表情很吓人，蓦地转身就进了病房。
林成烟躺在床上，身上套着宽大的病号服，脸上是淤青，没有半点血色，嘴角的血结了痂，看上去羸弱不堪。
他将报告单扔到床上，居高临下的审视，一言不发。
林成烟知道该来的躲不掉，索性一次把话说清楚了。
“你不用这么气，怀孕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也是因为你当时没戴套。”
她说得直白，双眼盯着某一种，眼神有些涣散。
从突然遇袭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撑着，此刻也是。
秦郁眯着黝黑的眸，胸口上下起伏，想要反驳什
么，可她该死的并没有说错！
那天，他记得。
不戴套，被他视作对她的惩罚和羞辱！
谁让她勾引自己的？
可是，眼下这个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甚至会愤怒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她使的手腕！
林成烟就算没有回头也感受到了他欲喷薄的怒气，她的声音始终淡淡的，听上去没什么气力，“你不用担心，我没想过要用这个孩子威胁你什么，我从一开始就决定要打掉的。”
秦郁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都是事实，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此刻在他面前的林成烟不卑不亢，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彻底放弃了，甚至连对他都不再有什么兴趣了。
这个认知，令秦郁更加愤怒！
他觉得，他被这个女人给耍了！
先是装乖巧让他放松警惕，再设局跟他睡在一张床上，惹得老头子大怒，押着他去登了记，那一幕成了秦郁此生的耻辱！
再之后，在其父亲的忌日当天，喝多了酒，缠着他非要让他履行丈夫义务，他不理她，她就指着他说他不行！
秦郁终是入了她的局。
该死！
“我是实习生还没转正，不能请长假，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请总裁给个特批。我要请假，打胎。”
这几个字被她轻轻松
松说出来，半点留恋都没有。
秦郁震惊地看她，好像直到此刻才慢慢相信，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秦郁渐渐冷静下来，盯着她，没什么情绪道：“我会让人处理的。”
林成烟点头，侧过身将被子拉过头顶：“我要休息了。”
身后是几秒钟的静谧，接着，他转身就推门出去了。
林成烟突然全身发起抖，从小巷到警局，再到医院，她绷了太久，不敢流露恐惧，不敢告诉外人她有多怕！
早在她独自带着弟弟生活时，她就明白了，害怕和恐惧，是有恃无恐的人才会拥有的。
她没资格。
秦郁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心情烦乱地靠在走廊上。
刚要掏出烟才想起来这里是医院，他又烦躁地把烟塞回去。
这时，病房里隐约传来压抑的哭声。
他抬眸，皱紧了眉头盯着那扇门。
始终没有上前没推开。
第二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