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下来,时间的流淌变得轻快了些许,简直就像把压在身上的秤砣取下了一般。”
她每次开口,便会有一团热气浮在空中,硬硬的,白白的。
多崎司悄悄凑到栖川唯耳边,小声说:“你妈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一个被工作折磨到晕头转向的女白领来到乡下旅游。”
栖川唯打量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小司,走快点。”栖川栗催促道。
“来了。”多崎司跑上去,插进母女二人中间,余光打量着她们的脸蛋。
“心情怎样?”栖川栗看着他问。
“很好呀。”
“好是指哪方面?”
“当然是因为可以和小姨以及小唯一起出来散步。”
“小姨也觉得很好呢,”栖川栗笑了笑,擦着汗说,“三个人这么并肩走着,有种像以前和同学放学回家一起走路的感觉。”
“或许。”多崎司也笑了。
开什么玩笑。
你也不看看自己年纪多大了?
栖川栗笑眯眯地盯着他:“真那么想?”
“开玩笑的啦。”多崎司语气轻松。
“那你是怎么想的?”
“当然是一家人周末出游啊。”
“小姨是你们的姐姐!”
“姐姐好。”
“哈哈,跟你说,多崎同学,”栖川栗笑了几下,接着才说道,“下个月是很重要的一个月,栗子同学的压力比较大,所以非常非常感谢你陪她出来放松放松心情,知道了吧?”
多崎司没接她的话,而是看着栖川唯:“你妈干嘛了?”
“家里的事。”栖川唯忽然伸出手,紧紧握住我他的手,“你也知道,她那人喜欢把真话掺杂在玩笑话里说出去。”
“懂了。”多崎司点点头,“我那爷爷是活不过下个月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三人都一言未发,只顾集中注意力走路。
乌鸦到处都有,见人类走过来,就好像朝同伴们发信号似的叫几声,随后往前伸出凶器一般尖刺刺的嘴和颜色光鲜的爪。
栖川栗走不了很快,但走路的姿势还没累到变形。
栖川唯握住多崎司的手后,就没有松开,三人脚下的路一片泥泞,鞋子都被弄得脏兮兮的。
拐出这片树林后,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光秃秃山顶已经近在眼前,只有将近百米的高度。
笼罩在山头上的薄云已经被风吹散,山峦的棱线变得鲜明起来,仿佛加了漫射滤镜般散发出独特的光芒,远处的小溪、山石、树木也都反射着淡淡的柔光。
栖川栗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总算到了。”
一路走来,她累了。
尽管她没说,但多崎司想她还是很累的,那天鹅颈般的白皙脖颈上已滚动着几道汗流,毛衣也点点处处现出湿痕。
“要不休息一下?”他问。
“都快到山顶了,”栖川栗擦着汗拒绝,“一鼓作气冲吧。”
栖川唯目视前方走了一会,忽然问:“妈妈等会是要把自己的计划和多崎说清楚?”
“那是当然。”栖川栗答道。
多崎司不知怎么接话合适,所以没有应声。
树林里乌鸦又尖利地叫了起来。
栖川栗看着他:“小姨有些怕会扰乱到你现在的生活。”
“好了,上到山顶再说这个。”多崎司耸耸肩膀,“小姨大老远从东京跑过来,说点开心的事比较好。”
“比如呢?”
“比如说小姨今天看上去像个高中生。”
“谢谢。”栖川栗眉开眼笑,“要真是高中生的话,该有多幸福。”
十几岁的人,在周末远离手拉着手,在一条山间小路无休无止地走下去,能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沿着山脊,爬上最后一段路,三人来到山顶的位置。
这是一块平整的高地,面积有半个足球场大,站在山崖边,远眺的视野极佳。
中间的地方,还有一个三四平米的小水潭,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条小河的源头,栖川栗和栖川唯在水边休息,多崎司走到山崖边看风景。
首先映人眼帘的,是广阔的苍穹。
群山紧贴着远处的地平线,云层几乎触手可及,云缝间渗出金色的光芒。
看了一会,多崎司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转身走回去,水潭边的两人带着一副满足的表情,边晒太阳边聊天。
栖川栗将毛衣的袖子卷至上臂,接着掏出发圈将刚才散乱的头发扎成了一条单马尾,那露出来的雪白后颈,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细汗。
扎好头发后,她解脱似的喘了几口气,脱掉高跟鞋,用手慢慢去揉捏酸痛的脚趾。
栖川唯看妈妈一眼,面无表情:“下次出来玩记得带一双穿着舒服点的鞋。”
“为什么对妈妈也这么不客气?”栖川栗不开心地问。
“反正累的不是我……”
栖川唯无奈地说了句,然后把视线投向走过来的多崎司,冲他一瞪。
“来啦。”多崎司在她们中间坐下,然后抬起大哥的双腿夹在自己大腿上。
栖川唯下意识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