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真认识我说的这个人?”林素儿小心翼翼地说着。
烟月的眼泪一滴滴掉落在毡毯上,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林素儿说不出的哀伤。
林素儿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合适。
许久,烟月捏着那只护身符,“你能将这个送给我么?”
林素儿连连点头,“夫人拿去便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觑着烟月的神色,试探地问了句,“您与胡半仙是旧相识?”
烟月垂着眼睑,轻声道,“是啊,旧相识,我一直以为他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林素儿竖起耳朵,想要继续听烟月说话,烟月却已经闭上了嘴。
她不好再问,心中像是有千百只爪子在挠一般。
几十里外,也有人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先生,您莫要转了,转得我头晕,”陆长风扶额,第三次提醒胡半仙。
后者在他的眼皮底下,一会坐着念念有词,一会又起身靠着墙喃喃自语,若不是陆长风对他极熟悉,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撞客了。
胡半仙捏着胡须,脸上有从未见过的肃穆,他走到陆长风案几前,手撑在案几上,“我,我有件事不知是——”
陆长风扔开手里倒拿着的书,“先生,您有什么话便说吧。”
他本就心神不宁,他倒好,还在他跟前转来转去。
“是这样,”胡半仙摸着鼻子,似乎是在思量如何开口,好一会才道,“我今日算了个卦。”
陆长风不由坐直了身子,他的呼吸有些不稳,“是素素么?”
这些日子,他让他算了好几回,除了她人平安,其他的全然算不出来。
“嗯,嗯?不是,”胡半仙吞吞吐吐,“我与你说过,我算不出自己的卦象,与我有极深牵扯之人的也算不出,不过,我今日算到——”
他含含糊糊,说话也隐隐藏藏,陆长风没了耐性,“说吧!”
脸上满是你再不说我便把你的嘴撕开的狠厉。
胡半仙缩了缩脖子,“我,那个,算到了故人,奇怪,奇怪啊。”
与素素无关。
陆长风失去了兴趣,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屋里待下去,“我出去了。”
他才要起身,就见帘子被人打起,夜枭木着脸进来了。
陆长风眉角一跳,夜枭轻易不会出现在他眼前。
“有你的密函,京城来的。”
他的语气与他的脸一般刻板,陆长风却是心中“咯噔”一下。
他伸手接过那封着火漆的密函,只看了一眼那密函,心中的不安更甚。
用小刀将密函小心地打开,陆长风飞快地将那密函看完,久久没有说话。
便是一直神神叨叨的胡半仙也发觉他的异样。
“哪里来的,说什么了?”
他探过头来,待扫到那底下落款,眼睛也瞪大了。
他一把将密函夺过仔细看了起来,很快,神色与陆长风也极相似。
夜枭仍是如同来时那般,像是根木头桩子一般杵着。
胡半仙率先回过神来,他摸着下巴,嘿嘿笑道,“老道便说,天相不对,原来那位早有安排。”
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差,嫌弃地喝了两口,吩咐夜枭道,“你去外头守着,我与你家陆大人有话要说。”
陆长风的目光仍落在那封密函上,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倦,“先生,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胡半仙“哈”了两声,“你还没看出来么,他都算好了,你看,他知道你家小姑娘被梁王的人抓走了,又知道小丫头如今的落脚点的,哦,不是还有她的信物么。”
那密函里附了林素儿常戴的一只耳坠。
“啧啧,将两位皇子玩弄在鼓掌中,就等着将朝堂里的妖魔鬼怪一网打尽,哎呀,梁王这老狐狸,怕是也斗不过他,难怪当年能在那么多的皇子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陆长风却只觉累得慌。
他与素素来西北是皇上算计好的,两位皇子身后的两大势力相斗也是皇上在背后推波助澜,至于梁王府,只等着被抓小辫子。
胡半仙仍在啧啧称奇,陆长风已烦操地道,“您算算,素素是不是真被乌留部落抓了?”
对上后者那呆愣的眼神,陆长风的烦操达到了顶峰,“怎的,不是号称半仙么,算不出?”
胡半仙嘿嘿干笑两声,“好,算方位,我算,不跟你一般计较。”
他说着便开始掐手指头。
很快,他给出个确定的答复,“按理,确实在咱们的东北边,按先前得了的消息,乌留确实也在东北边。”
陆长风给了个那就好的眼神,捡起密函又看了一遍,高声道,“夜枭——”
待到陆长风吩咐完,胡半仙就指着那密函道,“你要去乌留王庭?”
密函里,皇上吩咐陆长风想办法让乌留王庭内乱,好让乌留之人自顾不暇。
陆长风冷笑,“您有更好的法子?”
听皇上的意思,他不用担心林素儿的安危,自有人会将她平安带回。
陆长风有些心冷,当初成王叛乱,他虽说是被一个孝字压着,可更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