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各种理由不说,洗头,还是很舒服的。
洗完,那种清爽,自在,与洗发水怡人的香味一般,令人心情愉悦。
但是,还没结束。
因为,有些东西是洗不掉的,也洗不死,比如,虱子。
所以,洗完,不顾两位俏婢羞红了脸阻拦,陈远好人做到底,连篦头发的责任也一并担了。
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篦子,就是用来清理头屑,虱子,以及一些其它脏东西的,那一篦篦下来,发现有虱子,莫名的有成就感。
再把一只一只虱子捏死……
好爽,突然就忍不住在想,要不要,把每旬至少洗两到三次头的规定给去掉。
如若不然,以后哪还有得篦?
就是篦,怕也是没东西也捏了!
郑愔可不知这主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就听话的,乖乖的,伏在陈远腿上,感受着那股温柔,心灵莫名的觉得温暖,熨帖。
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或许流落异乡为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毕竟,哪怕过去是贵族小姐,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
相比之下,而今纵然为奴,妻妾无望,能得郎君关怀至此,反而不枉此生。
姜篱也差不多。
郑愔过后,便是她了。
这种家道尚未中落之前亦未敢奢望过的感觉,郑愔有,她心里一样有。
是以,结束之后,伺候梳洗,格外用心。
随后,早饭就端上来了。
一小盆粥,高粱米,粟米,菰米,加上些许野菜时鲜,香气扑鼻,其水准,俨然比之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蒸饼,羊肉馅的,也不差,除了看着不怎么白,各方面,都远胜现代不知道用什么做出来的包子。
还有一小块蒸羊肉。
羊肉切片,很薄,旁边的碟子里,有胡椒粉,酱料。
“看上去不错,你们都吃了没?”
现代那种吃个早餐都要算计时间的日子,陈远实在是过够了,所以眼下,他是丁点不着急。
二女赶忙点头:“都吃过了,外面也都吃过了,这是特意给郎君准备的,郎君慢用。”
陈远笑笑:“还是坐下一起再吃点吧,一个人吃,不香,而且我猜,你们吃的,肯定没肉。”
二女相视一眼,齐齐欠身:“郎君还是饶了奴婢姐妹吧,这样子,会把奴婢姐妹宠坏的。”
陈远哈哈大笑:“你们这个年纪,讲道理就是应该宠着啊,行了,别废话,让你们坐就坐,这个家,我是主人,我说了算。”
“哦……”
二女应声,这才勉强坐下,却把腰杆挺得笔直,丝毫不敢放松。
陈远也不勉强,一个大肉包子掰成两半,分给两人一人一半,又一人盛了碗粥,分了点羊肉,这才美滋滋吃起来。
忽然问道:“带过来的东西,应该撑不了多久吧?”
郑愔赶紧放下蒸饼:“省着点用,可以撑一旬。”
古代没有星期,只有旬,一旬,便是十日。
陈远失笑:“居然能撑这么久,看来永嘉那小妮子还不错,挺厚道。”
郑愔姜篱眨眼,不敢搭话。
心里却忍不住好奇,这新主子,到底怎么回事,居然,胆敢称当朝长公主小妮子。
而且没记错的话,当时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嫡长女长乐公主也在。
但是,过来之前,她们又一再被告诫,不许透露她们的身份。
陈远却没再多问。
永嘉的确够意思,保镖,侍女,干活的人,这都不说了,还搭了牛马,以及那么些生活物资,但是,他也不能就守着这点过活。
况且,郑愔说的是省着点用,他可不想省着点用。
是以,吃过早饭,便命人准备车马,到长安城购物。
……
长安城,西市。
相比周围贵胄云集的东市,西市三教九流,胡商遍地,无疑更加热闹一些。
交易售卖的物品,也更接地气,从草鞋陶罐,到活体鱼羊,应有尽有。
自然而然,环境之脏乱臭,亦较东市更胜一筹。
李二便在西市。
结果让人有些失望!
此番白龙鱼服而来,虽说有体察民情之意,但归根结底,是想看看市场上是否有耕牛售卖,行情几何。
因为春耕已经开始了,关中各地,全国各州府,却普遍耕牛欠缺。
可身为帝国最大的交易市场,西市,居然也一牛难求。
这样的情况下,便连小牛犊子,价格都比往年翻了不少,连带着马匹骆驼价格也有不少的抬升。
见其愁眉不展,李君羡低声劝慰,却也没什么用。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定神一看,不由笑道:“陛下,您看那是谁?”
李二起初也没在意,只以为李君羡是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
等看清楚,禁不住也笑了,道:“长乐跟永嘉那丫头,没少给他送东西吧?”
“昆仑奴两个,新罗婢两个,两个家生子充当护卫,另有奴隶六人,耕牛一头,健马两匹……”
身为百骑司统领,长安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