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立夫,我特么是让你去做导演的,还是让你去给我当狗腿子的?
我如果像要一个马屁精会轮得到你吗?”
当时自己背锅背得冤枉,忍无可忍之下,破罐破摔地,一股脑把自己这段时间从乔子业那儿受到的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原本自己就抱了赌这一铺的心思,寄希望于若她白优是明事理之人,必然会帮自己出这口恶气,后面的工作也就好开展了。
但反之如果自己赌输了,她不辨是非,不明就里地只知袒护他们自己人,那自己大不了也就是抛却眼下的良好发展势头,一切从头来过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没想到结果却是自己再次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这简直没有道理!
“白总,您骂我没关系,我不介意!但您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瞿立夫从来没想过要去给谁当狗腿子!更没有心思去拍谁的马屁!我只想好好地拍电影,好好地讲故事,如此而已······”
“你······”
自己生气,话筒那边的白优似乎更气,她的咆哮至今似乎还在耳边轰鸣,“阿哲怎么会看重你这么个蠢货!?这个世界为什么还有你这么蠢的人!?你个白痴自己好好想想去吧!”
就这么被她把电话给挂掉,自己头都是有点懵的。
不禁扪心自问:我真
的有那么蠢吗?
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承认自己蠢呢?
紧接着回思过往种种,再加上方才那个女人对自己的两番谩骂,这才终于有了一丝明悟。
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做一个纯粹的逐梦之人,不要被世俗的纷纷扰扰迷乱了初心。
却不想第一部戏,就被一个小人物玩弄于了股掌之间。
是啊,自己身为导演,第一要务不是应该为这部戏,为投资人的投入负责吗,为什么自己会舍本逐末被乔子业那个烂货近乎逼到绝境!?
忘了自己最应该坚守的原则不说,还自以为是的所谓委曲求全、顾全大局,为了不与那乔子业起正面冲突而尽量满足他无理、过分的要求,这不是在拍乔子业背后南大系的马屁又是什么?
如此说来,自己还真的事愚蠢呢!
简直愚蠢至极!
想通了这些当即就给她回拨了过去道歉,心下还不住地质问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把自己活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白总,对不起,我错了!我明白了,我不应该纵容乔子业,我不应该跟他这种坏分子妥协,更不应该身为导演,却在自己的剧组里忘却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自己当时说了很多,但话筒对面却一直沉默着,看了看手机通话没有被挂断,心底愈发忐忑不安。
不
记得当时自己屏住呼吸等了有多久,只记得当对面开口说话的第一时间自己就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而感觉到一丝解脱的痛快。
是的,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什么结果已经不再重要,无论白总是否能够原谅自己,只要她听到了自己的悔悟,那便已经足够。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那种感觉是多么美妙。
“欸······瞿立夫,要按我的脾气,恐怕你这时候已经坐上了回公司的车子,这边已经有一份离职报告等着你签字。”
难得地,白总语气不再暴躁和冰冷,而是······疲累?
“哦不对,如果是我,压根就不会用像你这样愚蠢的人来担当重任!你明白吗?”
她停顿了一下,自己正准备接话又听她接着说道:“这件事根源在那个乔子业身上,但你身为导演,也绝对不能说没错!甚至正是你的纵容,才酿成了今日之损失!正是你的愚蠢,才让他乔子业得寸进尺,以至于让整个剧组的日常工作陷入近乎瘫痪的状态!这一点你承认吗?”
“我承认!是我错了白总!您别说了!您开了我吧······”
自己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虽然隔着手机屏幕,但现在想来却依旧臊得慌。
那种挫败感,自当铭记!
“
我确实想开了你,让你跟那乔子业一块滚蛋。
但你是阿哲看好、举荐的第一个人!
无论是在乐坛,还是在电影市场,他至今还未尝一败!
我不想他第一次输,竟然是输在你手里,输在被你这个猪队友连累上!
你明白吗?”
“明白。”
其实当时自己是不明白的。事后反复思量,才明白之所以自己犯了错还能够留下,不是因为自己有犯错的资本,也不是因为自己很早就跟随了程阿伦,从《无间道》1就开始做他的执行副导演,更不是因为她白优心善。
只因为,自己是麦哲举荐的。
是的,这就是现实,自己前途攸关的大事,却不及人家一个面上好看来得重要!
“来来来,干杯!”
思虑及此,瞿立夫邀杯,一饮而尽。
那种极致的卑微感让人痛苦不堪,却又分外无力。
这又是一个此生自当谨记,时时警醒自己的不堪回忆。
“我问你,你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