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了我一眼,压根不理会我,直接将身上的衬衫脱掉,男人健硕的身子赫然暴露在空气中,看着让人格外的脸红,我别开脸,想继续开口,不想面前突然多了一瓶药水。
我抬头,对上顾知州清冷的黑眸,男人声音淡漠,“帮我擦药。”
说完,他便直接坐到了一旁,我拿着手中的药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目光落在他后背和肩膀上,一时间愣了愣。
不知道昨夜我究竟用了多少力气,只见他后背数十道鲜红的抓痕,细薄的血都渗了出来,看着都有点吓人,还有他肩膀上的大片牙印,同样是隐隐透着血珠,我看着都觉得隐隐作疼。
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心虚,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索性低头沉默给他擦药,乳白色的药涂抹在他后背,或许是有些疼,我明显的感觉到他后背的肌肉收缩了一下,但也就是片刻,他便没什么反应了。
抽了口气,我放轻了几分动作,克制自己尽量不弄疼他,大概是察觉到我的动作,他开口道,“不疼,你放心抹。”
我抿唇,没开口,昨晚我是有些生气,加上
他又那么鲁莽,所以就下了死手,现在看着他身上的疤痕和伤口,我不免心疼,心里纠结着要怎么缓和关系。
李俊的事,我也有问题,没处理好,不能全怪他乱吃醋,再说他也是在乎,所以才会生气。
想到这里,我开口,含糊不清道,“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声音太小,他没听见,他再次问了一遍,“什么?”
我刚想开口,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我不由拧眉,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了,他起身去拿手机。
我不由多看了一眼,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袁阮辛,我不由拧眉,袁阮辛找他做什么?
他接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头道,“什么事?”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顾知州眉心紧促,对着电话道,“嗯,我知道了。”说完,他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挂了电话。
看着他,我有些奇怪,不由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摇头,将衣服穿了起来,看着我道,“没什么。”
随后便出去了。
见他还和我置气,我不由心里有些憋屈了,起身跟着他出了卧室。
母亲见我们弄好后,便催促着我们
去公墓。
路上,除了两个孩子的吵闹声音,似乎都默契的没有其他的声音了,镇上的公墓路程很远,因为是新建的,离镇上不仅仅远,上山的路也还没有修好。
加上因为之前下了小雨,路上泥泞,车子没办法开上去,所以到山脚的时候,我们只能徒步走上去。
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一路走上去,还是有些吃力的。
好在糯糯自己可以跟着走,顾知州抱着小宝,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到公墓。
公墓刚建起来没多久,里面的墓碑不多,总共也就十几座墓碑,很容易便找到了父亲和唐辰的,母亲当初将他们带回来的时候,就将他们葬在了一起。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泛黄了,墓碑前放着些水果和香烛纸钱,见上面还放着一束已经枯了的黄鞠,这菊花看着像是最近才放上来的,江淮这边,如果是父亲活着母亲的亲戚过来看他们,定然是不会用花来祭拜的。
母亲看见花,也有些奇怪,拧眉道,“谁来祭拜过他们?”
我摇头,父亲和唐辰葬在这里,很难猜到会是谁过来祭拜,加上还是用菊花,我实在想不出来会
是谁。
母亲想了想,看着我道,“是不是你在江淮要好的同学?这花一般只有你们年轻人会带来。”
母亲说得倒是在理,只是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在江淮上学的时候,几乎没什么要好的同学,他们也基本不知道父亲和唐辰的事,不可能是他们。
我微微摇头,开口道,“没有,他们应该都不知道我爸和唐辰出事,更不可能知道他们葬在这里。”
母亲疑惑,“那是谁来过?”
我摇头,这事根本猜不出来,也就没有纠结下去。
顾知州看着父亲和唐辰的墓碑,突然在父亲的墓碑前跪了下去,我愣了一下,母亲也惊了一下,像他这样的男人,即便是逝者,想必也恐怕并没有跪过。
他此时跪在父亲的墓碑前,重重的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
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母亲隐忍了许久的情绪此时也崩不住,顿时泪流满面。
顾知州拉着小宝,让小宝也跪下,随后开口道,“小宝,叫外公。”
小宝太小,对死亡一无所知,只是一双晶亮的眼睛一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叫了一声外公后,看着顾知州道,“
爸爸,外公在那呢?”
顾知州耐心的给他解释,外公埋在石碑底下,小宝太小,听说在石碑底下,便趴着脑袋朝着石碑底下看。
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见,他一脸不解的看着顾知州道,“爸爸,没有啊,我看不见外公啊。”
小孩子童言无忌,可是越是他的童言无忌,让母亲越发的难受。
我心里堵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