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人员再次检查了一遍车子,随后给出的结论是,“驾驶位的车门没锁,很可能在坠江时,人已经离开了车子。
离开了车子?
我急了,“那他人现在会在那?都过去那么久了,人影都没有,他要是跳进江里,可能会在下游或者岸边。”
想到这里,我便打算沿着江往下找。
但我被拉住,“唐小姐,我们的人已经在找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了,如果出什么事,会给我们救援队造成麻烦,耽误救援的速度的。”
我想告诉他们我不会对他们的工作造成影响的,可话没有说出口,大脑便是一阵眩晕,是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加上前一天赶路,我就算是个铁人,也禁不起这般折腾。
我知道,我若是坚持继续找,只会分散救援人员的注意里,耽误他们的救援速度,想到这里,我点头,不再执着。
回到了车子,母亲打来电话问顾知州的情况,我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
没办法闭上眼的,我一闭上眼,满脑子出现的都是顾知州的尸体漂浮在江面上的样子,心痛得难以呼吸。
所以,我只
好下了车,站在车边吹冷风。
可即便如此,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顾知州的信息依旧还是没有,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救援队的人准备撤了。
毕竟找了那么久,人不可能活着了,即便找到了,也可能只剩下尸体了。
眼看着大部分救援队被撤走,我不愿意放弃,依旧坚信顾知州还活着,便开始自己在江边找,南岸江是一条横跨祖国江河,全场四千公里。
母亲看我不分昼夜地在江边找,心疼又无奈,到了最后,她痛苦的朝着我怒吼,“他死了,你都找了多久了?整整一个星期了,他要是活着早就找到了。”
我压着心口的疼,看着母亲坚定道,“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体,呆他回家。”
母亲双眼通红,“你以为能找到吗?要是能找到,救援人员天天沿着江边找,他们那么专业都没找到,你又怎么能找到?这江那么长,他的尸体可能早就被鱼吃了,你要在这里找一辈子吗?”
我崩溃,声音撕碎,“那就找一辈子,我一天找不到他,就找一年,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我不信我找不到他。”
母亲摇头,看着我
面色疼楚,“黎黎,听妈的话,回去吧,妈知道你难受,你痛苦,可是你要为孩子着想啊,他已经没了父亲了,你要是再出什么意外,孩子怎么办啊。”
我没办法听进去母亲的话,固执的继续往下游找,但猛的被人一把拽住,随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人带着上了岸。
“你放开我,你谁啊!”我将拽着我的人推开,抬眸朝着那人看去,有那么一刻,看见面前的人,我以为是顾知州。
但看见他细长冷戾的眸子,我才回神,不是顾知州。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打算永远在这里找下去?不要孩子,不要家,不要以后的生活了?”顾知寅朝着我怒吼,脸色阴沉。
我心里堵得难以呼吸,痛苦道,“我没有家了,我……”
“啪!”我被猛的扇了一巴掌,我愣住了,不可知信的看着面前冷酷的男人。
他怒目看着我,残忍道,“所以你是要和他一起去死吗?没有家了?”他冷笑,“你的生命里只有他一个人吗?孩子呢?父母亲人呢?你想过他们吗?唐黎,你太自私了,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苦?你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熬
,有人也陪着你熬,你是想顾知州一个人死还不够,还要带上身边的人吗?”
我被他的话砸得无言以对,是啊,这些日子,我没日没夜的在江边找,我在这里一天,母亲就陪着我找一天,她才恢复,又没日没夜的陪着我在这里熬,好好的人,此时早就憔悴不堪了。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只能痛苦地蹲在地上痛哭,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和顾知州的结果是这样的,更没有想过,我们最后连道别都不曾有一句。
我被顾知寅从南岸带回京城后,发起了高烧,一开始以为是病毒感染,我被送进了隔离室,后来确认不是病毒感染后,但是高烧一直不退。
我每天都在浑浑噩噩间看见顾知州,他还穿着离开时的那身休闲服,只是远远的看着我笑,也不和我说话,我叫他,他也不答应我。
我想走向他,可无论我怎么努力,他总是离我那么远,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一连几个星期,我都是如此,好不容易高烧退了之后,我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做噩梦,先是顾知州,后来梦里还出
现了韩毅,我总是看见他躺在地上,脑浆外流的模样。
梦里,顾知州总是走在我前面,我叫他他也不理会我,有时候我甚至急得大哭,然后醒来时,便是满脸是泪。
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恢复意识,有些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份了,可是我好像忘了很多事。
也总是忘东忘西,顾知寅高烧我,我考研的笔试过了,因为疫.情的关系,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