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心里一直觉得欠宋妈妈一个交代。
这半个月里,说宋妈妈拿自己当亲生女儿看待也不为过。
而她,却因为自己葬送了无辜的性命。
花窗下,李玄策静静坐着一言不发。
孩子大概是哭累了,此刻在床上沉沉睡去。
窗外树枝随风舞动,屋内谁也没说话,除了婴儿均匀的呼吸声外,静谧得让人害怕。
“你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李玄策逆光而坐,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绪。
花香嗓音有些沙哑,“宋妈妈走了……”
花窗下的人忽然爆发出一声冷笑,“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是么?你和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勾结在一起,把本宫当什么了!”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是本宫想得那样?说!你到底和他走到哪一步了,只是搂搂抱抱,还是、还是你们已经…”
“殿下慎言!”花香出口制止。
几乎同时,感觉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干,李玄策未出口的那句话,让自己的心脏被一把无比锋利的匕首划过,鲜血淋漓。
而他,居然对自己的到来,造成无辜之人送命毫无愧疚之意,“殿下你知道吗,这一个月来,宋妈妈将我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她我并无血缘关系,一直谨小慎微地照顾着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对我,对我们的孩子都有恩,而殿下你却害了她的葬送性命,你让我良心怎安?”
李玄策再次失笑,笑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所以,你为了一个下人,决定以身相许?”
“李玄策!”花香怒吼,“你到底还有没有一丝良知,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有什么错!”一个人到底要冷血到什么程度,才会人命漠视至此,仿佛那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李玄策忽然暴起,狠狠捏着花香苍白消瘦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花香只感觉自己的下颚快要碎裂,她以一种仰望的姿势,被迫与李玄策对视,“本宫没有良知?你怀着本宫的孩子,与别的男人以夫妻姿态示人,你在本宫眼皮子底下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而那个你口口声声说她无辜的人,就是你们背叛本宫的帮凶,本宫没有将她五马分尸已经够仁慈了!呵!何况,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配跟本宫提良知是吗?”
这是花香第一次近距离看李玄策那双琉璃的眼眸,这是一让人只看一眼就会沉沦的绝色。
此刻这双眸子里,却暗藏着汹涌的仇恨。
因为愤怒而泛着嗜血的红,盯地花香遍体生寒,“明明是你移情别恋,在我毫无知情的情况下娶了明家大小姐,明明是你不屑我这个出生民间的王妃,而将我囚禁于一览芳华,你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离开你,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李玄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愤怒火焰似乎要在花香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可察觉到花香眼中隐忍委屈和不甘后,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心口一阵闷痛。
那质问的眼神,让他仿佛触电般,快速将手收回,“本宫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本宫回太子府!只要你答应跟本宫回去,从前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
花香从禁锢中解封,身上的骨头好似都被人抽走般,李玄策那种居高临下的质问,让她抑制不住地轻轻嗤笑。
既往不咎,到底受伤的人是谁,既往不咎这个词也不该从她口里说出来。
花香忽然生出一股逆反心理来,既然你要误会,就误会到底吧,“太子殿下还真是深明大义,不过可惜,民女心中早已另有所属,多谢太子厚爱!”
“你……”这句话,让李玄策忽感五雷轰顶,那一霎,他真的很想掐死这个女人,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好,既然如此,本宫便不欠你什么!”李玄策冷起脸来努力遏制想杀人的冲动。
面色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和高傲,仿佛方才那个歇斯底里蛮横无理的另有其人。
“来人!”李玄策冲着屋外喊道。
话音落的瞬间,屋子里鱼贯涌现大批侍卫,其中有两个妇女,是李玄策临时让人去找的乳娘。
乳娘一见到孩子,立刻将孩子抱进自己怀里,站在李玄策身后。
从头到尾都十分镇定地花香,看见孩子被抱走的一瞬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失控,“李玄策你要干什么!”
李玄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这孩子身体里流着本宫一半的血,他孩子可是皇家的子孙,既然你已经心有所属,本宫网开一面放你离开,但皇家血脉不可能流落在外,更不可能认贼作父!”
“你要带走他!”花香已经顾不得李玄策话里的奚落嘲讽。
李玄策负手而立,施施然道:“当然!”
“你不能这么自私,你我二人已经签下和离书,而且孩子还这么小,他离不开我!”
“难道你觉得你那个情人,能给孩子比太子府更优渥的生活?”
花香一时语塞,她忽然清醒过来,现代法律孩子未满三岁之前父母离婚都是无条件跟着母亲的。
而这里是古代!现今统治古代的人就是眼前这人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