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圈泛红,“你是没看到,我方才去给王爷送睡衣时她那副嘴脸,虽然你我只是王爷的通房丫鬟,但好歹是个人吧,她居然故意让我站在冷风中吹了好半天,才放王爷出来见我。”
碧玉和珍珠两人是一同进宫的宫女,后来被德妃看中养在身边,送到王府当丫鬟。
她心里将珍珠视为自己的闺中密友,自认为跟她有几分姐妹情分在的。
加上她又虚长珍珠几个月,所以一直将珍珠当成自己妹妹般对待,平时生活中也会照顾一二。
看见珍珠委屈落泪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转念想那个女人,虽然看着柔柔弱弱好说话,其实是个极有主意的,她什么都没做就让王爷罚了自己一顿板子。
心里多少对她还是畏惧的,若是以后见着她尽量绕道走。
见她似是在犹豫,珍珠将自己的一双通红冰冷的手递到她眼前,“你看看我这双手,为了给王爷做件睡衣,手指上都扎烂了,我容易吗我,还有你的身上挨的板子,咱们两个可是德妃娘娘跟前的人,要不是因为她王爷会舍得打你吗?”
听了珍珠的话,碧玉臀部被仗责的部位,此刻忽然隐隐作痛起来,她迷茫的眼神中,逐渐产生了一丝仇恨和怨毒,“怀了孩子又能如何,能平安上下来才算本事!”
看着碧玉眼中的恨意,珍珠心里窃喜,她的计划成功了!
一览芳华的会客厅内,花香坐在上首的位置,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睨着地上抹泪的人道:“吴妈妈,你要是有什么伤心事只管说,跑到我这儿光哭不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为难你了呢?”
吴妈妈闻言止住了哭声,但是脸上仍然挂着委屈之色,“回禀王妃,不是老婆子存心要找您晦气,实在是那个新来的周婆子欺人太甚了,本来我负责府中的采买,这是徐管事给安排的,我都做了这么多年,可她一个新来的哪有我办事利索周到,您怎么说换就把我换了,我找徐管事,他说如今这事儿归王妃您管,我实在没办法才找到您面前来的。”
花香不悦皱眉,“吴妈妈,您在府上多少年了!”
这一问,吴妈妈脸上立刻带着几分自豪之色,抬着脖子傲然道:“回禀王妃,老婆子在府上有七年了,瑞王殿下立府的那一年,老奴就在府上了。”
吴婆子殷切地望着花香的脸,企图从那美丽的脸庞上看出震惊和钦佩之色。
谁知花香从始至终的表情都是淡淡的,甚至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这位看似年轻实则老辣的王妃,在接管王府后,早就不动声色地将府中大小琐事打听得一清二楚。
连府里有几处狗洞她都知道。
花香轻轻放下茶杯,缓缓道:“你进府后,先是做了粗使,浆洗浣衣,后来徐管事看你勤劳肯吃苦,做事利落踏实便对你另眼相看,一年后就将你调到采买的职位上是也不是!”
吴婆子心里一凉,暗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心中顿时起了敬佩和警惕之色。
却听花香继续道:“你在这职位上一干就是六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兢兢业业从没出现任何差错,本来我也不该换你下来,可是……”
话到此处,花香顿了一下,墨儿立刻奉上三册账本。
吴婆子打眼看见那熟悉的账本,她当即变了脸色,背后冰凉,额头上却止不住地冒汗。
徐管事做事很细心,他将管家的事务交给自己时,府中上下的开支明细的账本一并转交他手上了。
府里上下几十口人,她们的来历和秉性,都是出自徐管事的口,还有不全面的,是她差墨儿去打听的。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花香翻动账册的声音,这细微的翻动声缓慢却清晰,听得吴妈妈口干舌燥坐立不安。
这账本,花香私下里早就翻动看过几次,哪里有错处哪里进出账不正常,她早就了若指掌!
这些年,吴婆子利用采买职位,吞没了数十两银子,她自以为天衣无缝,没人发现,只是因为李玄策平时根本不管这些,徐管事上了年纪,力不从心,这才让她钻了空子而已。
她得了好处,当然不肯轻易地将职位交出来。
花香心里也明白,这种利用职位贪油水的事情,想要杜绝是不可能的,差距就在于,蠢人只知一味的捞油水,却不想着把事情办好。
聪明的却懂得见好就收,贪的同时能把主子的事情办得体面。
吴婆子就属于后者,贪得小心翼翼,数额不至于太过分,在一个岗位上六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纰漏,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
花香也深知一个人的贪念是无尽的,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介意借机敲打敲打,好让她不要忘了本。
她煞有介事地翻了几页便将账本放下,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幽深地盯着吴婆子。
盯得吴婆子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王妃,账目可有什么不妥……”
花香冷哼了一声道:“同样的一份工作做得太久,难免会生出疲累感,从明天起,你做回粗使,跟着浆洗衣物打扫卫生吧!”
吴婆子心下忐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