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墨儿等不及了,“王妃,这个珍珠也太嚣张了,不过是一个通房,怎么还敢在府中耀武扬威,排场居然比王妃您都大!”
花香但笑不语,示意墨儿去开门。
珍珠那边刚交代完,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她只看到前来看门的墨儿,并没有看见拐角处的花香。
不满地皱着眉训斥,“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花香出声道:“我让她来的,怎么?珍珠姑娘有意见?”
花香转过拐角出现在众人眼前。
珍珠愣怔了一下,脸色立刻变了,“花、花香姑娘,您怎么来了!”
墨儿厉色道:“王妃的名讳岂是你一通房能随便叫了,还不跪下磕头!”
皇帝下了册封花香为王妃的旨意,但是夫妻两人商量过后决定等孩子的出生再行册封典礼,所以并没有张扬。
像珍珠这样不受重视的边缘人物自然也不会知道。
珍珠上前,端着架子僵硬地福了福身子,“奴婢并未说王爷册封花香姑娘为王妃的消息,所以还请不要为难奴婢,若是他日正经王妃入府,听见奴婢称呼他人为王妃,定然要责怪奴婢处事不当是非不分!”
墨儿还想说话,却听花香淡淡道:“珍珠姑娘说得没错!”
墨儿惊讶抬头看花香。
珍珠却是一脸得意,她这番话意在试探花香的深浅,若她是个硬骨头,生气责骂她几句,不为别的,就凭她身怀有王爷的骨肉,自己也是不敢还嘴的。
可这位眼睛都没眨一下,美丽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
只是那深不见底的眼神,看得珍珠浑身不自在。
她微微挺了挺腰背,一脸高傲道:“既然花香姑娘要用厨房,那我就告退了!”
连奴婢的自称也不用了。
墨儿气得小脸通红,瞪着珍珠走远的背影,愤愤道:“王妃你为何不给她一点教训,让她这么轻巧离去,怕是日后会更加蹬鼻子上脸了!”
花香看着气成河豚的墨儿,淡然道:“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墨儿看着花香眼中的淡然之色,浑身的怒火顿时被浇灭,正色道:“奴婢记得,王妃是来给王爷准备晚膳的!”
“知道就好,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误了正事!”
墨儿心虚低头,“奴婢这就去挑选食材!”
方厨子一直站在一旁,心里也替花香不值,他私心里是希望这美丽的王妃能硬气地教训一顿珍珠,不管怎么说也能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谁知道,这个王妃却如此怕事,连个通房也不敢责骂。
正想着,却对上花香清明的目光,“方厨子,今天厨房都有哪些食材!”
方厨子老老实实将厨房的食材报了一遍。
花香立刻在脑海中组织了几道菜谱,并赞许地点头,“嗯,很好,你很细心,你虽然刚来府中不久,难得如此上心,且王爷说你的菜很合胃口,回头我会跟王爷说,让你长期留府中任职。”
方厨子立刻惊喜地抬头,面带感激地看着这位面色和善的王妃。
李玄策一向是十分厚待下人的,不仅月钱比别的府上要优待,每逢节庆,还会给不同程度的赏赐。
方厨子当然想保住这难得到手的肥差。
当即跪在地上磕头,先前因为花香没有教训珍珠的一丝轻蔑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小的多谢王妃美言,以后也会尽心尽力伺候王妃!”
花香递给墨儿一个眼神。
墨儿立刻上前将方厨子搀扶起来,并道:“王爷日理万机,没空操持府中内务,王府的内务大权都是王妃把持的,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跟王妃说!”
花香暗叹墨儿的伶俐,前一刻还被珍珠气得四脚朝天,这会儿便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方厨子虽然胆小怯懦,却不是个傻的。
她明白墨儿的意思,又怕说出来珍珠会找自己的麻烦,一双眼顾忌地左右看了看。
墨儿会意,当即将厨房里多余的人请了出去,自己则守在厨房门口。
厨房里只余下花香和方厨子两人,方厨子这才放心地将珍珠要求自己办的事,竹筒倒豆子般地说给花香。
花香冷哼一声,这样看来,自己确实是太纵容这些下人了。
回府后的某天夜里,李玄策便将府中一切内务交给自己了,他原话是,“从前府中没有女主人,徐管事管着这些下人,如今你是父皇钦定的正妃,总不好意思光吃饭不干活吧,明个让徐管事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以后你来管理。”
花香当即没心没肺地回了一句,“我觉得徐管事肯定做得比我好,还是让他来管吧,我只想当个没有理想的米虫。”这其实是她的真实想法。
可李玄策也铁了心让她来管,三天前的下午徐管事已经将府中上下,事物巨细靡遗地跟她倒了个底朝天,看那架势是想就此退休。
其中特意交代,负责采买的差事是府中第一大肥差,现今这份差事一直由府中的老人吴妈妈管着,且这么多年从未出过明面上的纰漏。
账目她也看过,明面上的确没有纰漏,但她也依然眼尖地发现了几处不正常的地方,总体来说也还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