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正预备开口,齐红袖冷不防又道:“爹爹,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客人未经过主人的允许,私自闯进人主家内宅的。”
齐风闻后眉头又是一皱,他心里对花香不满,认定花香仗着自己是李玄策的女人目空一切甚至还言语训斥自己女儿。
但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怪罪花香,得罪了王爷,恐怕他的乌纱不保。
所以他以退为进,转而训斥自己女儿,“花香姑娘是将来的王妃,别说是逛逛咱家院子,就是让你祝母亲自到她跟前磕头,那也是担待得起的。”
这句话明抬暗贬,但是说得太过直白,李玄策脸色当即不好看了。
齐老太太眼神闪了闪,开口训斥自己儿子,“你一把年纪了,亏你还是个知府,不问明原因在这说什么胡话!”
苏锦儿一直在旁边对着儿子嘘寒问暖,听到老太太斥责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齐风知道花香是李玄策的女人时并不以为意,毕竟皇家的男儿三妻四妾很正常,况且那个丫头虽然拥有倾城之貌,说到底身份地位,根本不足为惧。
他气就气在,方才李玄策居然当众称她为王妃,所以齐风心中便开始不满,本来对自己女儿抱有很大希望的他难免挫败,一时难以自抑,脱口而出了那句话。
齐老太太这么一提醒,齐风瞬间清醒大半,忙道:“儿子、儿子适才多喝了两杯有点糊涂了!”
齐老太太一看下首垂着头的丫鬟道:“小桃,你把方才的经过好好讲给老爷爷听听!”
小桃屈了屈膝盖,上前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口齿虽然不甚伶俐,但胜在事无巨细。
齐风夫妇闻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齐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女儿,如此沉不住气,以后还能办什么大事。
同时对于花香会医术这件事情也感到吃惊,看她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居然还会岐黄之术。
齐风而后感激地朝着花香拜了拜,“幸亏、幸亏有王妃在。”王妃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感觉无比烫嘴,“不然我娘还不知会出现什么状况!”
花香淡然一笑,“医者仁心,我救老太太也不是为了被人感谢!”
听了这话,齐风忍不住老脸一红。
他还算了解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好端端的上等客房,却变成了偏僻清冷的菡萏院,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若不是她自作主张,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么丢人。
他心中怒火中烧,忽而转去训斥自己的女儿,“花香姑娘是咱们府上的贵客,你为什么让丫鬟带她到如此偏僻的菡萏院,给个我滚到院子外面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齐红袖一张白净的小脸顿时涨红,她还想说几句反驳。
齐老太太忽道:“你爹罚你跪,你就去跪,也别跪在我院子里,老婆子看着心烦,你若真有诚意,就去跪到你表哥院子里去吧!”
言毕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李玄策射去!
李玄策恍若未闻,齐老太太和齐风两人一唱一和,看着似乎是在责罚,其实是变着法子的给齐红袖制造机会。
他们赌的就是李玄策念在与生母与苏锦儿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李玄策定然不会对齐红袖置之不理!
赌赢了齐红袖不必去跪,赌输了,齐红袖得到一个亲近李玄策的机会,反正这波稳赚不亏。
谁知李玄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去看花香,“你喜欢菡萏院吗?”
花香不卑不亢:“这里地处虽然偏僻,但是胜在安静,也知道的,我现在适合安静的环境!”
李玄策道:“既然如此,锦姨和姨丈也不必再费心为我准备房间了,我就同花香一同住在菡萏院吧!”
齐红袖急不可耐抢道:“可花香姑娘如今有了身孕,恐怕不能侍寝,为了肚子里的胎儿还是分开得好!”
苏锦儿出言呵斥,“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些害不害臊哦,再敢多嘴就给我去面壁!”
花香暗想,如若真是让齐红袖跪了,反而显得自己不够厚道,虽然作为你玄策的正妻,未来的王妃,她有绝对的权利让四品官员的女儿下跪,但会背上一个气量小的骂名。
从前在杨柳村大家都比较朴实,虽然也会有冲突但都是直来直往,没有这许多的弯弯绕绕,没想到刚来登州,齐红袖大小姐就亲自给自己上了一课!
要怪就怪自己过惯了闲云野鹤懒散的日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自己认了。
齐修染忙道:“既然喜欢,那也算是歪打正着,如若不然,我们怎么能知道花香姑娘你妙手回春!如若不是花香姑娘仗义出手,只怕孙儿回来也看不见祖母了。”
说着便扁着嘴,一副心痛状。
齐风抬手就在自己儿子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离家一年多,怎么越来越回去了,这种话也能随便乱说,你们兄妹俩什么时候能学学人家花香姑娘端庄大方!”
齐修染今年不过刚满十五岁,脸颊上还带有少许稚气,挨了一巴掌后,捂着脑袋直往齐老太太背后躲,吐着舌头道:“祖母救我!”
他这一番操作下来,现场略微尴尬的气氛也很好地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