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当时不过略微犹豫,当天回去之后他便后悔了。下次再见到谢景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怎么可以因为两盘点心便心软了呢。
回到小院时正好门禁。
接下来几天兰泽没有再见到谢景庭。
再见到谢景庭是十天之后,这期间兰泽又被醉酒的姬嫦喊去,姬嫦要教他识字,让他背上次的文章,他背不出来,姬嫦便用戒尺抽了他的手心。
兰泽在此期间还见到了其他的下人,兴许是因为他这张脸,姬嫦有所顾忌,其他的下人……戒尺抽的不止是手掌。
再见到谢景庭是在狩猎场,兰泽的手包成了猪蹄,他这两天吃东西都困难,由院里的小太监轮流喂他。
兰泽是占了一个名为念奴小太监的便宜,原先念奴在宫中做过一段时间的事,后来没多久就死了,颇为可惜。
院中的小太监都把他当弟弟,有些和他差不多年岁,他和念奴有些像,小太监们都很照顾他。
姬嫦扫了一眼兰泽,兰泽每次挨打都像是蔫了的白菜叶子,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刻意地躲他。
他看两眼便收回了视线,左右不过是个玩意儿。
“如雪,明将军送来了两匹烈马,前两日朕便想送你府上。”
姬嫦说:“今日得了空,朕想了想,还是得让你亲自过来看看。”
有下人牵了马过来,兰泽和侍卫们待在一起。他瞅两眼谢景庭的方向,不敢多看,担心姬嫦注意到他。
姬嫦对谢景庭态度热烈,和其他人相比太过于明显,谢景庭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哪怕姬嫦是皇帝,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兰泽绞尽脑汁地想,这般的关系,好像是……原先有恩客想要和娘亲成亲,但是娘亲不愿意。
那是他的娘亲,娘亲不会愿意和别人在一起,他也不想娘亲和别人在一起。
谢景庭不是他的,和他无关,兰泽想了下,他突然意识到,这般的比喻是大逆不道,若是姬嫦知晓了,他兴许会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兰泽,你在愣着做什么,皇上在喊你呢。”身旁的太监推了推兰泽。
兰泽这才回过神来,他对上姬嫦冷冰冰的视线,忍不住瑟缩了下,掌心传来灼痛,他没听见姬嫦方才说了什么。
“蠢东西,还不赶紧过来。”姬嫦再次重复了一遍。
上等的汗血宝马牵上来,毛发锃亮,泛着光泽,上肢略微紧绷,鼻腔里呼出来了不耐的鼻息。
“皇上,奴才方才没听见。”兰泽小声地说,前一天他背书背不会,姬嫦不知道说了他多少遍蠢,现在他宁愿说实话。
不然说谎一会还要挨罚,顺便被姬嫦冷嘲热讽一番。
“你长耳朵不是用来出气的,”姬嫦阴沉沉地扫他一眼,“过来牵着缰绳。”
姬嫦教兰泽识字不过是一时兴起,第二次他就已经发现了兰泽没有说谎,确实笨的很,挨完打之后还傻呆呆的。
姬嫦的火气在看到谢景庭之后便消下去了许多,他对谢景庭说:“这奴才蠢笨。”
这一会姬嫦显然已经忘了兰泽原先在谢景庭府上,谢景庭看了姬嫦一眼,并未说什么。
兰泽手上包成了猪蹄子,他自己不会包纱布,纱布还是小太监借来纱布为他包上的。
包的手法粗糙,看着很丑。
姬嫦让他牵着一旁的缰绳,他现在手上没有什么力气,乖顺地过去到了谢景庭身旁,伸手拽住了烈马的缰绳。
他方握住,掌心便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手掌使力时隔着纱布力道会传过来,因为他牵着,烈马也随之挣动。
兰泽不得不使了些力气,手掌里的筋脉随之抽疼,他的脸色白了下来。
“如雪,此马性子极烈,你先试试,若是不喜欢,朕便让人送回去。”
谢景庭扫了一眼兰泽的手,对姬嫦道:“劳烦皇上为我操心。”
兰泽费劲地牵着缰绳,他感觉自己的手掌已经失去了知觉,好疼……姬嫦是世界上最坏的人,为何非要让他过来牵缰绳。
“我来吧。”这时,谢景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旁,修长的指尖碰到烈马,烈马起初反应很激烈,没一会便安静下来。
兰泽不用转身也能察觉到姬嫦的视线,冰冷地、像是淬了寒刃,又像是阴冷的植物爬在他的后背。
他明白姬嫦的意思,姬嫦让他牵着缰绳防止谢景庭出意外,他自然不能随意松开。
兰泽于是忍着疼道:“奴才牵着便是。”
谢景庭于是没有再说什么,翻身上了马,一共有两匹烈马,姬嫦吩咐下人为他另准备一匹马。
兰泽牵着缰绳,他们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这一会马匹很温顺,他不用使什么力气。
“这里皇上看不见,可以不必牵着。”谢景庭温声关心他。
狩猎场生长了一片蓬草,蓬草遮挡了一部分视线,往后只能依稀看见人影。
兰泽依旧不敢松开,一会姬嫦就会追上来,若是看见了兴许会拿此事找他麻烦。
他摇了摇头,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好不容易见到谢景庭。
他说:“奴才牵着也不碍事,督主的安危最重要。”
谢景庭:“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