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跟随侍卫出了后院,因为侍卫手里有令牌,所以看守的守卫为他们放行了。
他路上忍不住揣测谢景庭是何意,为什么要让他去宴上,不会是上次的事还没有过去……这次打算算旧账吧。
兰泽忐忑不安,府邸里没有怎么布置,下人们来来往往准备东西,偌大的府邸多了几分人气,他看见了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原先徐府也有,他通常只是看看,毕竟到底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兰泽?”
庭院中央摆了长桌,主位在中央,然后依次往下,张元春坐在最靠外的位置。
新帝和谢景庭交好,因为人都是新帝允许之后送来的,所以谢景庭在宴上会偶尔允许后院的人一并赴宴。
张元春朝着他招了招手,兰泽左右看了看,张元春身边有位置,再有位置就是靠前的了,他和其他人他不熟。
不知道坐其他的位置对不对。
兰泽略作思考,保守起见还是和张元春坐在一起合适,于是他坐到了张元春身边。
“兰泽,我叫你你不过来,非要等督主下了命令才过来。”
兰泽略微点头,他注意力在桌上的点心身上,点心比张元春的话要有吸引力。
张元春暗暗咬牙切齿,这小子还忽略他说的话,点头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宴会时会有侍卫来后院问,愿意过来的可以过来,能见到督主和皇帝,但是同时,一般出来的在宴上出事的不少。
见过皇帝之后,莫名其妙死的不在少数。
张元春替兰泽答应了,然后瞒下了一块令牌,再让侍卫把令牌带了出来。
他看人一向很准,兰泽这种狐媚子不能留在后院,不然说不定哪天他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兰泽,你有没有听过一些传闻?”张元春问。
兰泽注意力从点心上收回,他们这里人少,让他略微放心,只是时不时地有视线落在他身上,看他一眼又一眼。
“什么样的传闻?”兰泽问道。
“是关于新帝的……”张元春凑到他耳边,对他低声道:“每次宴上都会死人,此事你可知晓?”
一听到会死人,兰泽跟着紧张起来,他有些踌躇,这种危险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参与。
“为什么?”兰泽忍不住问。
他看宴会上言笑晏晏,气氛欢快,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因为新帝姬嫦天生男生女相……你一会可千万不要盯着他的脸看,不然说不定犯了忌讳,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天生男生女相?兰泽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来一张脸,那人貌若好女,模样生的比女子还要好看,在镇子上经常被人议论长相娘气。
兰泽收回了思绪,他把张元春说的话记在心底,一会不能随便乱看。
他只管吃自己的东西就好。
“兰泽,你是不是很想吃点心。我们这里没人,你可以拿两块尝尝。”张元春说。
他实在有点受不了了,兰泽每隔一小会就要看看桌上的点心,这软包子只想着吃喝。
兰泽肚子确实饿了,他问道:“可以吗?”
张元春说可以,兰泽的肚子正好开始咕咕叫,于是兰泽拿了一块嵌着果干的糯米糕。
他只吃了半块,远处传来一声“督主千岁——”,兰泽只来得及把嘴巴里的点心匆忙地咽下去,手里还拿着半块点心,连忙跟着一并跪下来行礼。
兰泽没有抬头,他嘴角沾着糯米糕的点心屑,嘴巴里都是丝丝的甜味儿,只拿眼角扫到谢景庭的靴子。
似乎有视线在他唇边蜻蜓点水一般地略了一下,轻的仿佛是错觉。
主位离他们的位置很远,随着一身温和的“免礼”,兰泽见其他人动了,他也坐回去,把手里的半块点心吃完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景庭之后,随着太监的一声尖细嗓音,兰泽又跪了下来。
宴上安静下来,兰泽扫到了一角明黄色的祥云龙纹,他听见了一声略微阴沉的少年音。
“免礼。”
兰泽没忍住好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远处的少年年龄与他差不多,墨发束成玉冠,面部线条阴柔,是一张美人相,只是眼神凛如寒星,让人望而却步。
明黄色的龙袍上九爪飞扬,透出矜贵而阴沉的气质。
兰泽只扫了一眼之后立刻收回了视线,所以姬嫦扭头的时候没有发现异样。
“如雪,朕不是说了,不必为朕置办这些。”
姬嫦看了一眼人群,眼中略微厌恶。
谢景庭:“皇上亲临,府宴自然要办,只是办的匆忙,诸多地方不够周到。”
姬嫦略微松开了眉头,对谢景庭说:“有劳你为朕操劳。”
皇帝坐在主位,谢景庭坐稍微靠下的位置,只是谢景庭容貌气质实在太好,无论他在哪里,总是能吸引全部的视线,像是万千沙尘中的明珠。
“如雪,朕前两日收到引荐,太傅向朕引荐了一位监生,应试探花,是你原先的师弟。”
姬嫦说:“你应该有所了解,他为人如何?”
谢景庭:“太傅引荐之人,定当是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