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纷纷停了下来。
就在这一片难得的寂静中,一道细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不是外门杂役了。”
声音虽弱,但却让人难以忽视。
众人纷纷停下了动作,看了过去。
在周独寒的身后,站在这一道身影。
少年生得很白,又格外地纤瘦,包裹在锦绣白衣中,好似一支似折非折的花。
碎发落在额间,一双圆眼湿漉漉的,澄澈清明,分外动人。
叶明琢显然是认了出来,连忙拱手:“小师叔。”
“——小师叔。”
众人齐齐开口,乍一下,惊得林雪皎往后退了退,肩膀也微微一颤。
“嗯……”林雪皎挪动着脚步,往周独寒身侧靠了靠。
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下巴抬了抬,认真说道,“他是第六峰的奴仆了。”
林雪皎原本打的注意是在众人面前使唤奴役周独寒。
可偏偏这些人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等啊等啊,等到这些人都要走了,都没找到机会。
一心急,只好自己跳出来,主动把事情戳破了。
2208鼓励:【没错,就是这样!】
从这些人方才的行径上看,只要知道周独寒成了奴仆,必定会冷嘲热讽,做出尖酸刻薄的举动。
这样一来,周独寒必定难以忍耐,感觉到屈辱不甘。
到时候,这仇恨值还不“蹭蹭”往上涨?
得到了肯定,林雪皎更受鼓舞,还挺了挺胸脯,特意问了一句:“你们知道了吗?”
知道是知道了。
但这些人的表现,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们并没有对周独寒冷言冷语,大肆嘲讽,反倒是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明琢更是脸色沉了下来。
林雪皎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下意识地看了众人一眼,嘴唇微微一动,试探着问:“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目光所及,弟子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
他们并没有觉得林雪皎是故意用“奴仆”的身份在羞辱周独寒。
在此情此景下面,那些话落在他们耳中,是在为周独寒出头。
尤其是最后一句,是赤-裸裸的震慑。
叶明琢脸色更加难看,强撑起了一个笑容:“小师叔,是我们无礼了,不知这周兄……周师弟是第六峰的奴仆。”
林雪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反问:“现在你们不是知道了吗?”
叶明琢咬牙:“是我们做错了。”
林雪皎更加不解:“你们错哪里了?”
叶明琢被问得支支吾吾,一闭眼:“弟子实在不该口出狂言,讥讽周师弟。”
在他们看来,打狗也得看主人。
周独寒既已是第六峰的奴仆,如今被他们这般对待,是伤了第六峰的脸面,所以小师叔要这么诘问。
与其嘴硬,不如爽快承认。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错,认了,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叶明琢本以为会轻松揭过,没想到小师叔又轻声道:“没事,你再多说些。”
叶明琢没敢把这话当真,琢磨了一下——看来这是要追究到底的意思了。
林雪皎热切地看着叶明琢。
从刚才的举动上来看,这人口齿伶俐,实在是能说会道,说不定就能将周独寒激得发怒。
于是道:“快说。”
在这种情况下,叶明琢哪里敢说话,现在都恨不得自己就是一个哑巴,只会“阿巴阿巴”。
林雪皎蹙起了眉头:“刚才你不是挺会说的吗?”
叶明琢的冷汗“唰”得一下就下来了,慌忙道:“弟子知错,自会去戒律堂领罚。”
说罢,他迫不及待地逃离了现场。
而那些弟子也亦步亦趋,如鸟雀群散。
林雪皎张了张嘴唇,还想要说什么,结果还没开口,一群人就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林雪皎:怎会如此?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小师叔。”
林雪皎一个激灵,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炽热的气息靠了过来,“多谢小师叔解围。”
林雪皎嗫嗫:“我没给你解围……”
周独寒:“那小师叔是为何出言?”
林雪皎不会说谎,如此问来,更不知该如何应答,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我……”他心中一急,闭着眼睛,慌忙出口,“我就是想让你丢人!”
这下倒是轮到周独寒不解:“何为丢人?”
林雪皎搅动着衣角,含糊说道:“当我的奴仆……不觉得屈辱吗?”
周独寒轻笑了一声:“还不够。”
林雪皎:“……什么还不够?”
周独寒的声音轻浅,犹如山中雾凇,意味深长道:“如今所为只是分内之事,若真要称得上是屈辱,恐怕只能侍执巾节①,同寝同眠,时时伺候左右才行。”
林雪皎没听懂,在心中问:“什么意思?”
2208尖叫:【他就是不要脸,想占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