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讪讪的瞅顾明渊, 也看不出他脸色,是没表情的,他冲一旁的雪茗道, “摘梅枝来。”
雪茗应声出去摘了一束开满红梅的花枝给顾明渊。
顾明渊把花枝递到鲤鲤跟前,沈清烟急道,“上、上边儿都有雪,不能给他玩。”
顾明渊还是把梅枝给了鲤鲤, 梅枝才拿进来,浸了外头的寒气, 凉寒的很, 鲤鲤一拿在手里就松开了, 小脸皱巴巴的。
沈清烟可心疼了,坐边上要给他捂手, 被顾明渊给捏住手腕拉开, 鲤鲤怕冷,不敢碰顾明渊,伸着小指头朝莺莺手里塞, 莺莺绷着肉嘟嘟的小脸, 推搡他,两个小孩推来推去, 鲤鲤没捞到好, 莺莺又嫌他,他找不着帮他暖手的人,脸上当即挂起了泪。
沈清烟气顾明渊了, 抠着他的手指头, 眼儿瞪他, 他仍然不为所动, 还把梅枝再捡起来,面带着笑问鲤鲤,“吃吗?”
鲤鲤边哭边摇头说不吃。
顾明渊道,“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鲤鲤眼泪汪汪的向沈清烟求助,沈清烟也红红着眼瞧顾明渊,想要他别说了。
可顾明渊显然不给他面子,知会雪茗让带她先出去。
沈清烟赌气的跟着雪茗出门,还站门外偷听,那头鲤鲤没了倚仗,瘪嘴念出诗,“梅熟许同朱老吃。”
顾明渊点点头,他对外头的雪茗说,“下午让厨房做道雪花酥给莺莺吃。”
鲤鲤撅着屁股起来,“给鲤鲤吃。”
“你欺负妹妹,没有做哥哥的担当,没得吃,”顾明渊冷着脸道。
鲤鲤一听没得吃,一屁股坐倒,哇哇着哭。
顾明渊把莺莺从围床上抱起来,噙着笑问她,“爹爹念的两首诗记下了么?”
莺莺有些磕巴的念出来,念的不全,但才两岁的孩子,能念出来诗已属聪慧,顾明渊摸她的头以做嘉奖。
鲤鲤眨巴着眼哭不出来了,他生的更像沈清烟,但一双眼随了顾明渊,巴巴儿的看着他们,这么小还不知道什么是羡慕,但沈清烟在外头却看得清,就是羡慕了,他也想顾明渊抱抱他,这种感觉她最懂了,她小的时候才被沈宿接回府,看到老太太对沈浔好的时候,她就很羡慕。
沈清烟觉着顾明渊坏透了,莺莺聪明,是该多疼些,可他也不能厚此薄彼的。
顾明渊欲起身抱着莺莺出去转悠,围床上就听见幼儿稚嫩的嗓音在念诗,“古寺高楼暮倚栏,小梅零落雪欺残①……”
把他教的两首咏梅诗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顾明渊一顿,抬手摸了把鲤鲤,很淡然的道了声不错。
沈清烟在外头有些气,哪里就只不错,鲤鲤和莺莺才两岁啊,她两岁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姨娘说她除了吃还是吃,整日里饿得哇哇叫,顾明渊逼着两岁的娃念诗,就很过分,莺莺像他是好事,之前都说鲤鲤像她,跟她像就不是好事了,她笨的嘛,她也不想让孩子像她一样笨,现在鲤鲤不也能念诗了,可见也不笨。
她一扭身躲去了东暖阁,还叫雪茗把门儿栓紧了,没一会顾明渊来敲门,她也不让开,结果雪茗在门缝里看着道,“今儿个庆俞收了谏议大夫黄大人的请柬,这会子快午时了,您不开门,小公爷估摸着要出门会客,奴婢听说,那黄大人可不是个正经人,一院子的小妾,还常跟其他大人一起喝酒作乐。”
朝堂上的那些大人沈清烟也认不得几个,可她见识过沈宿和顾淮山,知道很多道貌岸然的大人背地里花天酒地是常有的事,她才不想让顾明渊跟这些人打交道呢,便不情不愿叫雪茗开门。
雪茗开门后机灵的退出去。
顾明渊走进来,她侧身坐在红木椅上,把头撇一点,等他到跟前,就抱怨道,“你对鲤鲤不好。”
顾明渊微俯身,她便抬胳膊攀住了他的肩膀,他探手抱起人让她舒舒服服的坐腿上,她亲他,再气鼓鼓的,“你对鲤鲤那么凶,就不能稍微好点吗?”
顾明渊眸光温和,指腹在她颊侧抚了抚,“想不想他以后才学出众,出人头地?”
“当然想了,”这不是废话吗?鲤鲤和莺莺都是她的宝贝,她自然是希望他们最出众了。
顾明渊慢吞吞道,“小子耍懒,儿时教不好,大了会成祸害。”
沈清烟眼儿睁圆了,未几眉尖轻轻蹙起,怪他,“你指桑骂槐,你骂我祸害,你别以为我听不懂。”
顾明渊抿嘴笑而不语。
沈清烟一头钻他怀里,脸都埋他衣服上,不开心了,“我不是祸害,我是你夫人,你答应我疼我的,现在就数落我。”
顾明渊捏她的耳朵,单手搂着她的腰任她趴在身上,有须臾才轻声道,“闹腾。”
沈清烟在他身上蹭蹭,把脸仰起来怯怯道,“我是不是不太像夫人啊,听他们说夫人都要讲很多规矩,还要管理庶务,这些我都不会,你嫌我了。”
鬓边碎发落了些,顾明渊替她把碎发勾到而后,“你不用做这些,这样就很好。”
沈清烟生出腼腆,羞答答的倚着他,跟他说体己话,“我知道你疼我的,你总说鲤鲤像我,你对鲤鲤又不亲,我怕你若不喜欢我了,以后也像对鲤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