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回郡主府还是生了一肚子闷气, 她出去这一天不仅没让顾明渊答应退婚,还碰到荀琮和赵泽秀,心下惶惶, 她说的那些话也不知有没有让这两人打消疑惑, 以前跟他们是同窗,他们总记得她这个人, 这都有两年多了, 他们也不定就记得她长什么样。
毕竟外人看, 她就是死了。
她暂且就当他们被糊弄过去了, 横竖她已经是郡主了, 她犯不着怕他们, 他们还敢欺负郡主不成?
顾明渊除外!他坏的要死,她现下是郡主他也没把她当回事!反正她是不嫁的!
这般过了一日,承恩侯府送了帖子来郡主府,是承恩侯嫡女在府里办了诗会,邀她过去玩乐,另一头宫里的蕊婕妤也遣人送了帖子来邀她入宫谈心。
沈清烟是不大想去承恩侯府的, 赵泽秀以前跟着荀琮专欺压她,他家里是什么好的,她才不想过去呢, 没得遇着赵泽秀, 他又缠着她, 把她以前的身份说出来, 那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以她拒了承恩侯府的帖子,转而入宫去见蕊婕妤。
沈清烟不认得蕊婕妤, 宫里那么多娘娘, 她在宫外的时候, 也只对先皇后、曹昭仪耳熟,但蕊婕妤特意邀她,她自是得去的。
蕊婕妤住的毓庆殿,毓庆殿在内廷极不起眼,坐落在皇城西面,沈清烟被宫女迎进殿内,只见那上首坐着一个面容俊丽,带有几分英气的妇人,约莫比沈宿要小几岁,却是神采奕奕,看见沈清烟时目光灼灼,忙叫人搬了椅子到跟前,让沈清烟坐下。
沈清烟落座后,蕊婕妤拉过她的手将人一通打量,不觉眼中惊艳道,“明安郡主真是生的如珠似玉,我一见着便喜欢,难怪……”
后边儿话她没往下说。
引得沈清烟好奇又不敢多问,沈清烟也回视着她,总觉着她长的像谁,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便软乎乎的答着,“娘娘谬赞了。”
蕊婕妤越瞧她越觉着好,不免叹气道,“要不是郡主早早被订了亲事,我那不成器的小侄儿倒也跟你相配。”
沈清烟讪笑着,心想她的侄儿自己又不认得,没见过人,哪能相配,虽然顾明渊过分,那她又不能退婚,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跟其他人相配,这传出去得被人说成什么样了。
沈清烟只能作尴尬状。
蕊婕妤却也没揪着这个不放,随口赞赏道,“月前就听说郡主医者仁心,随二皇子在沧州救人,有这样的心性,怎不叫人佩服。”
沈清烟被她夸的红了脸,羞着身说只是举手之劳。
蕊婕妤拍拍她的手,自说自话,“二皇子如今回京,又入朝参政,圣人对他甚是看重,郡主现今又是香饽饽,只怕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人的。”
沈清烟瞧她神色落寞,立刻安慰道,“没有的,娘娘这般尊贵体面,我看到娘娘就心生恭敬,哪儿会瞧不上娘娘。”
蕊婕妤听的一乐,笑道,“那敢情好,我在这宫里寂寞,往后便多叫郡主来说说话,郡主可不要嫌我话多。”
沈清烟忙说不会,她只觉得这蕊婕妤为人十分爽朗,在这后宫里竟然没人陪她说话,也是可怜人。
蕊婕妤笑着唉一声,“郡主若没订亲该多好,我那不听话的侄儿见了你一回后就神不守舍,求着我见你,还巴巴儿的备了小礼托我送你。”
蕊婕妤往身边的宫女看过,宫女把礼盒递给了沈清烟身后的雪茗,雪茗瞅沈清烟,想给她暗示不能收这个礼,可沈清烟还乐呵呵的,根本没看她,她只能干笑着接过礼盒,眉间担忧,沈清烟近来也没见哪家的公子,这蕊婕妤莫名其妙代人送礼,总该说清楚是谁。
可惜沈清烟跟她两个没想到一块去,还有些害臊,没想到自己被那不知名的公子见了一次后就惦记上了,那公子也算有心。
蕊婕妤和她又说了一会子话,人就乏了,她临走时,还给她带了些梅花饼回去。
沈清烟告辞出了毓庆殿,在路上就把礼盒给打开了,礼盒不大,里边儿摆着一对金臂钏,这种戴在手上的首饰沈清烟有好几副,以前在顾明渊身边,顾明渊常给她买各种饰物,什么手上戴的,脚腕上系着的,还有脖子上的坠件不知有多少,沈清烟是不喜欢这首饰的,只是难得对方有这份心,她还是很受用,再见那盒子底下留有一封信,她拿起来打开看,竟是一句诗。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她读出来后高兴的跟雪茗道,“这公子真雅致,文采斐然。”
雪茗只觉得牙酸,想说不是人家公子雅致,分明是夸了她,她得意起来,就说人文采斐然,要说文采,这京里有几个比得上顾明渊的,也就是沈清烟不识货。
沈清烟妥帖的放好那封信,说道,“人家给我带了信,回去后我也得回他一封信,不然要被蕊婕妤数落没礼貌了。”
雪茗有点头疼,柔声对她说,“您现今是郡主,多的是人想巴结您的,您知道这蕊婕妤是好的还是坏的?还是警醒些的好。”
沈清烟圆眼斜着她,轻轻的哼,“我瞧着蕊婕妤是好的,比顾明渊好!”
雪茗被她哼的没话,暗自寻思得空了,要去找庆俞一趟,至少得摸清楚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