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上回在镇远侯府差点被王承修给吃了豆腐,她一直自责的很,那小公爷确实把王承修送进了宝相寺,可也是因为王承修辱骂了他,并没有真想给沈清烟出头的意思。
两家结了梁子,这次王承修惹事,沈玉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会让沈清烟去求小公爷,她才迂回来找了大表兄,大表兄给的主意再好也没用,王泽选低不下头,害的王承修丢了官儿,到头来气全撒在她这个媳妇身上。
也可能不过是休妻的借口,他们王家早不想要沈玉容这个媳妇了。
“父亲有来看过大姐姐吗?”沈清烟迟缓着问道。
沈玉容的笑发苦,“他不来才好,若看见我,必要责骂。”
沈清烟也安慰她,“大表哥家挺好的,大姐姐住这里舒心,陈老夫人还让我常来看你呢。”
沈玉容皱了皱眉,“她真这样说的?”
沈清烟点头说,“她让我每回来都说说表兄,二表姐毕竟是他妹妹,对他很记挂。”
沈玉容一下沉住脸,抬眼往窗外看过,确定没人在外面,才催着她,“你回吧,我不用你担心,赶紧走吧。”
沈清烟不想走,“大姐姐,我还没留一会儿,你让我陪陪你。”
沈玉容摇头道,“我不用你陪,以后别来了。”
沈清烟顿时着慌起来,“大姐姐是我哪儿说错了……”
她突的泪流满面,“大姐姐还是怪我的,对吗?”
她五岁进伯府后,才知道自己有姐姐,大姐姐对她很好,会给她做零嘴点心,给她做衣裳,她最初回府时,没人愿意和她玩儿,大姐姐玩什么都带着她。
她记着大姐姐的这些好,大姐姐出事,她没有及时回来帮她,她很自责。
沈玉容唉一声,攥手绢把她脸上的泪擦掉,愁容满面道,“你这个傻的,我叫你别来,自是有道理,小公爷的事儿万不可往外透露,他什么身份,你要是在陈老夫人面前说错了话,传出去,没得又生麻烦。”
“我不会说错话的,大姐姐你放心好了,表兄很疼我的,”沈清烟说这话的时候,不禁腼腆,顾明渊可疼她了,就算她说错话了,顾明渊现在也不舍得说她的。
沈玉容看她面上还露出那副情窦初开的神情,头都发疼,一把拽着她放轻声道,“你这个不省心的,你想让别人也看出来你跟小公爷?”
沈清烟的睫毛一抖,磕磕巴巴,“没、没……”
她是知羞耻的,她跟顾明渊现在还不能放台面上,她算是顾明渊养在身边的,就算她知道顾明渊会纳她做妾,也不能太张扬。
沈玉容道,“我要做月子,你总来也是打扰我,等我出了月子,我要回青州舅舅家住一阵子。”
沈清烟讪讪说,“大姐姐是不愿住在这里吗?”
她觉得这里很好啊,总比在家里受父亲气,那青州太远了,又是小地方,在京里住惯了的,去其他地方一定不安生,况且嫡母去世这么多年,大姐姐都没回过那舅家,谁知道舅家什么样。
沈玉容叹气,“我有时候倒情愿像你一样,什么都不明白的好,这是别人家,我总是寄人篱下,不如回舅舅家的好。”
沈清烟心想,舅舅家也是别人家,沈玉容回去一样是寄人篱下,回永康伯府会被父亲说,如果她能有属于自己的家就好了。
她忽一想到顾明渊给她的那张房契,她现在不住那个小宅院,完全可以给大姐姐住!
“大姐姐,表兄给过我一张房契……”
沈玉容终究替她忧心,“房契你留着吧,我断不会要你的,你和小公爷终究不可能有结果,他若有良心,能保你后半生,没良心便是你那大姐夫,好在你不是姑娘,不用怕像我这样带着孩子没出路,你要为自己早做打算,念书不能放,趁着小公爷对你好,你多请教他,三年后争取考到功名,脱了他自己独立。”
沈清烟手紧攥,“他、他不会的。”
沈玉容正色道,“他若娶妻,你怎么办?你若是姑娘,他纳你进门,上面有主母婆母压着,不能有半点错,你不是姑娘,难道要跟他不清不楚一辈子?若被发现,他没事,你还有没有活路?”
沈清烟不太赞同这话,她都说服自己做妾了,顾明渊也答应她不纳别的妾,她上面就算有表姑娘和老夫人,她只要安分守己就不会出岔子,而且她现在是顾明渊的学生,顾明渊身为她的先生,是不会让人知晓他们有那种勾当,这种事一旦捅出来,对顾明渊也有不利。
沈玉容一眼就瞧出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正好傅音旭过来,她便让沈清烟出去,她跟傅音旭说些体己话。
沈清烟便不情不愿的站在廊下,正好见她二表姐陆璎从屋里出来,几个丫鬟簇拥着她,面色红润,也没见哪儿有病相,但当她朝陆璎打招呼时,对方立刻咳嗽起来,病怏怏的朝她招手,她走过去道,“二表姐找我有事?”
陆璎立刻攥帕子捂嘴闷咳,咳的撕心裂肺,再抬头时,帕子上就见血了,看的沈清烟一脸震惊,这二表姐不是说病好了吗?怎的还咳血,不会命不久矣吧!
陆璎有气无力道,“烟表弟这次来看大表姐,我正好给明渊大哥哥做了双靴子,你替我带回去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