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医院，萧凛独自守在顾梨的床前。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梨，生怕错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事实上顾梨很安静，除却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萧凛却固执地盯着她，猜测她此时此刻没了魂一样的状态在想什么。
他认识顾梨的时候，顾梨不过十二三岁，稚气的年纪，因着顾琛的关系，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耍。
不过萧凛不愿意带着顾梨，女孩子年纪小又娇气，说不得骂不得，很是麻烦。
但顾琛宠溺自己的妹妹，总是带在身边，还不能
让别人欺负顾梨，谁欺负顾梨，都得挨揍。
有哥哥护着的顾梨，就是个小公主，肆意妄为，潇洒自在。
萧凛一度很羡慕顾梨，羡慕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像他被继承人身份所约束，有很多条条框框绑着他，做什么都不能太过，得讲究分寸。
顾琛入伍后，宠着顾梨的人少了一个，不过顾政宗有过之无不及。
少女初长成的顾梨，开始对萧凛有了爱慕之心，不知廉耻地放话要追他，甚至开始了耍各种小花招。
萧凛对她乐此不疲地追他这件事情感到震惊和不解。
一个被娇宠
养大的女孩子，应该是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居然放下身段追人。
可仔细一想，正是因为她的成长环境，才养成了她肆意洒脱的外放性格，想做就做。
在她心里，做什么事情，全凭自己的喜好，没有完成任务的应该或者不应该。
顾梨人生的转折点应该是在顾政宗失踪后，她联系了顾琛，但没多久就传来顾琛出任务时死掉的消息。
她接连失去两个最宠爱她的人，简直是天塌地陷！
萧凛在她找上他说要嫁给他的时候，终于答应了她。
——“你不会是因为看我可怜，才答
应要娶我的吧？”顾梨问他。
——“是挺可怜的！”萧凛看她一个月下来清瘦了一圈的小脸，淡声回了一句。
——“可怜也好，喜欢也罢，反正你答应娶我，就不能反悔！”顾梨霸道地说。
萧凛没有回她的话，反正她向来习惯了自说自话，也不在乎他的反应。
两个人的婚姻持续了不过两年，就因为老太太的意外而结束，她进了深城监狱，此后再未见过。
萧凛的脑海里掠过许多有关顾梨的记忆，那些嬉笑怒骂的生动过往，每一件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抚着顾梨的脸颊，嗓音
温柔，语调缓慢，“我还不至于因为看谁可怜而娶一个人。”
这话是在回答五年多以前，顾梨问他的那句话，这迟来的答案，却是在顾梨昏迷之时才给出。
之后的时间，萧凛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用唤醒植物人的方式同顾梨聊着那些记忆里的过往。
本来就在脑海里过过一遍，再次开口便显得更加的清晰，他的语调不疾不徐，将往事缓缓道来。
顾梨本是被一群妖魔鬼怪围起来，无处可逃，可她听见了萧凛的声音，她当即看到救星一般，大声地喊着萧凛的名字，“萧凛，萧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