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齐名远才打破了沉寂,怒吼道:“死瞎子,你放屁!”
“本少爷之前已经对这尊陶俑做过鉴别了,它是真品无疑!”
“而且它的造型风格,有明显的元代特征,又独树一帜,很像是从汪家墓葬群里流出来的殉葬陶俑。”
“虽然它可能不值六百万,但它却是真品!”
齐名远情绪激动,因为这尊陶俑是不是真品很重要。
它是真品,哪怕齐名远买它买赔了,也能理直气壮说一句:‘本少爷有钱,乐意,你管得着?’更别提,买这尊陶俑,是踩着秦霄买的,还得到了附加价值,可以尽情践踏秦霄尊严。
可如果它是赝品,整件事情的性质便截然不同:
秦霄抬价给齐名远放血,齐名远乖乖上钩,还瞧不出破绽,自以为是胜利者地嘲讽、打击秦霄。那小丑就成了他自己,没有比这更丢人现眼了。
围观群众们紧张兮兮,不敢再发表任何意见,生怕再来个反转,搞不好到时候他们也会被顺带打脸。
楚清漪美眸瞪圆,俏脸上闪过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刚刚还不理解,秦霄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就算给齐名远放了血,他自己也会被羞辱啊!直到现在,答案揭晓,她才明白。
不得不说,秦霄装瞎子、飙演技、烘托气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顾诗诗出头为齐名远辩护,否认道:“不可能!死瞎子,臭穷鬼,你别挣扎了,别安慰自己了!穷比就是穷比,挨打要立正,别找理由行不行?”
一个连冰翠加描金都当成宝贝的弱智女人,秦霄实在不想跟她浪费口舌。
秦霄不做理会,只是语气戏谑地问道:“敢么?”
是骡子是马,掀开尾巴一看就知道了。
秦霄问齐名远敢不敢公然做一番验证。
齐名远内心隐隐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知道秦霄的水平远在他之上,所以他是极度不情愿当场做验证的。
但如果不做,这么多人看着呢,指不定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到时候,没人讨论他拿钱砸秦霄,都讨论这尊陶俑的真假,他这六百万花得更冤枉。
齐名远无可奈何,只好咬着牙点头答应。
不过他仍在挣扎,放话道:“是真的,没有破绽!”
常规鉴定陶俑的手段,除了靠眼睛看陶俑是否到代、是否符合时代特征、是否有明显的做旧痕迹外,最重要的无非就是考察土锈。
出土的陶俑,表面常沾上一些很牢固的土锈,这是由土中的碳酸钙,与陶俑发生反应,从而形成的,厚薄不匀、分布散乱,呈片状、块状,如陶胎本身般坚硬,事实上二者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而赝品的陶俑土锈,最差的是直接用水沾墓土刷上去,再经过太阳暴晒等,但这种假土锈里外不一样,外旧内新,外硬内松,用手一抠,很容易块状般脱落。
其次是水掺胶水再沾墓土、黄土粉、汉砖粉末扑打上陶俑表面。如用布使劲试擦,有胶水的假土锈会出现胶水凝固后的亮光及流动的状态,不难分辨。
先前齐名远是上手过这尊陶俑的,这点基础的常规鉴定手段,他肯定是十拿九稳的,确保土锈绝对没有问题。
陶俑赝品,最大的破绽一定在土锈上。
既然土锈没有问题,那这尊陶俑,必然是真的。
围观群众不敢说话,因为凭他们那点眼力,连这尊陶俑是元代的都没看出来,更别提现在又说它是赝品了。
捡漏捡漏,不是一般人想捡就能捡的。
无论真与假,要是这尊陶俑的门道太容易被看出,它还能在小贩的摊位上留到现在?不早就被人买走了?
为保险起见,齐名远又亲自蹲下去,重新检验了一遍。
以他的水平,感受胶水是不需要用布的,但他还是用了。
依然没破绽。
齐名远的心不禁安稳了不少,厌烦道:“死瞎子,故弄玄虚,我看你怎么收场?这尊陶俑已经是我的了,你如果找不出破绽,别怪我告你造谣,侵害我的私人财产声誉!”
秦霄也蹲下来,撇嘴道:“劝你还是把打官司的钱省下来,做做公关吧,这次齐家的脸面要被你丢光了,你们得赶紧找公关把事情压下去。”
说着,秦霄在小贩乱七八糟的摊位上,摸出了一把铜柄的水果刀。
没错,就是水果刀,安了个锈迹斑斑的铜柄。
小贩一直把它当明朝的短刀卖,开价六千五。
见秦霄拿刀,齐名远吓了一跳,还以为秦霄想刺杀他。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秦霄摸索着握住刀柄,把刀尖对准陶俑,狠狠地刺了上去……
“住手!”水果刀停留在半空,没能刺下去,被齐名远制止。
齐名远骂道:“死瞎子,陶俑是我买的宝贝,你凭什么碰它?”
秦霄笑了笑,摇头道:“不碰你的家‘大宝贝’陶俑,我就是把土锈弄下来,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扯蛋!”齐名远恼火道:“真品陶俑的土锈和陶俑本体早已融为一体,就如同玉器的包浆跟玉器融为一体一般,你见谁能把玉器的包浆取下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