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把车都开到临市的郊区了,范坚强撒谎不眨眼睛,硬说没绕路。
反正在他的视角里,秦霄是个瞎子,不知道他把车开到什么地方了。
“我服了!”秦霄叹息一声,说道:“范老板,你糊弄不了我,你分明是在故意绕路!如果不是你想把我拉到荒郊野外杀人灭口,那就只能有一个理由,你在用实际行动为我演绎‘南辕北辙’的故事,对不对?”
“你想通过严谨的科学实验行为,告诉我,地球是圆的,哪怕你直线往反方向开,也迟早有一天能抵达古玩街,是吗?”
“额,哈哈,小秦你说什么呢?真会开玩笑!”范坚强被秦霄说得老脸一阵发红,摆摆手,胡乱应付道。
看了看时间,觉得再算上回去的路程,应该差不多了,于是范坚强不再绕路,终于掉头,把车开往正确的方向。
只不过,他的车速……
秦霄亲眼所见,在驱车赶往古玩街的路上,一个蹬着载满货物的三轮的老大爷,以无法描述的慢速,从斜刺里杀出,生生超了范坚强的车。
碰到较窄的路段,范坚强一己之力,堵了一整条街的车。
后面那些被堵住的车,鸣笛声跟打雷似的,司机们大呼小叫,骂声连篇,范坚强仍自岿然不动,保持他乌龟一般的车速。
范坚强确实是那句话的最佳验证者: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慢是慢了点,好歹是往古玩街的方向开,秦霄忍了。
足足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秦霄睡了三觉,总算抵达了终点。
下车的一刹那,瞧见‘诚信’古玩店的招牌,秦霄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差点因为时间太久远,忘了自己来范坚强店铺要干什么了。
仔细回想,秦霄才记起,他是来挑古玩收债的。
路上,秦霄一直没搞清楚,范坚强究竟为哪般,如此拖延能有啥用?
然而,当进入‘诚信’古玩店的一瞬间,秦霄全明白了。
瞧着‘诚信’古玩店内的陈设,秦霄只感觉天雷滚滚,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知道叶宗辉和范坚强,分别发的那两条短信,是什么内容了。
他也知道,范坚强为什么要绕路、拖延了。
叶宗辉发短信给范坚强,提出他的奸计。范坚强给店里伙计发短信,让他们立即做准备。路上绕路,是故意给店里的伙计们拖延时间。
在此期间,‘诚信’古玩店的伙计们收到范坚强发短信的指示,已经竭尽全力,把‘诚信’古玩店做了一遍天翻地覆的改动。
巨大的联排博古架和陈列架上,那些美轮美奂的几十万、几百万的高档古玩,‘不翼而飞’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堆使人不忍直视的废铜烂铁、破砖烂瓦、城市垃圾……
说实话,这些个废品,都糟蹋范坚强花几十万打造的高档联排博古架了。
秦霄想吐血,满心都是骂娘的冲动,却因为要维持住‘瞎子’的人设,看破不说破,维持住一脸淡然,装作还不知情。
范坚强和叶宗辉回到店里,瞧见计划顺利进行,店里的好宝贝全被藏起来了,只留下一些废品,两人笑开了花,手舞足蹈,用力击掌。
店里的几名伙计也得到了范坚强的高度赞扬,范坚强给他们竖大拇指,用口型告诉他们,月末给他们发奖金。
物以类聚,能在范坚强手底下干活的伙计,又能是什么好人?几名伙计洋洋得意,连比划带口型,告诉范坚强,这些废品,是他们接到短信后,第一时间冲出店铺,来到街上,扫荡了三四个小贩的摊位,才搞来这些废品。
他们以为秦霄看不见,嘴型交流得不亦乐乎,秦霄忍无可忍,皱起眉头,翕了翕鼻子,问道:“什么情况?范老板,你店里怎么一股馊味?”
“这……我靠!”范坚强也闻见了,抬眼一扫量,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原本摆放镇店之宝的博古架格位上,竟放着一盒长毛的盒饭!
店里伙计也懵了,原来是出去扫荡摊位时太仓促,把某个小贩摊位旁垃圾桶掉出来的馊盒饭,也当成古玩,拿进店里给摆上了。
范坚强快步上前,忍着恶心,把馊盒饭丢掉,笑道:“嘿嘿,小秦,意外,意外!你不用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直接开始选宝吧!”
“你放心,我范某人义字当头,绝不差钱!欠你那二百七十万,你随便找价值相当的古玩抵债,我没有二话!”
秦霄都快吐了,这还义字当头呢?为了糊弄自己,连馊盒饭都摆上了。
以此类推,整间‘诚信’古玩店,还能有啥宝贝?
在来的路上,范坚强已经把三十万现金转给秦霄了,此刻他只想快点应付完事,叫秦霄滚蛋,催促道:“小秦,别傻站着了,快选吧!”
“我们店里这点好宝贝,全在你面前,件件精美,件件价值不菲!”
“哦?是吗?”秦霄冷笑,走到博古架边上,从一个格子里随手拿起一块残缺的砖头,问道:“范老板,请问这块砖头,它有什么说法?”
“咳咳!”范坚强尴尬地直咳嗽,用眼神质问店员,什么情况?失手把馊盒饭带进来不说,怎么还带进来一块破砖头?奖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