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古都,洛城,宝斋古玩店,一行三人走进店里。
为首的是个体格强壮,看上去有几分凶悍的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你们这收青花瓷吗?”
“收!”坐在柜台内,身穿灰色马褂,戴着黑色墨镜的秦霄,礼貌的接待道:
“不知道这位先生想卖什么青花瓷,可以拿出来,让我鉴定下。”
秦霄今年二十五岁,年纪轻轻,脸上挂着浓浓的忧郁,说话听上去客气,却没有半点笑容。
“你戴着墨镜能看清楚吗?而且这么年轻,懂鉴定古玩吗?”强壮男子狐疑的问道。
“不好意思,我是个盲人,但我自幼学鉴宝,还是有些本事的,一般的瓷器都能鉴定。”
秦霄满心的苦涩,他不是天生的盲人,而是被打瞎的。
并且,他家传悠久,祖上三代都是做古玩行的,自幼学习各种古董鉴宝知识,凭着过人的天赋,年少成名。
只可惜,两年前,他被打成了瞎子,没少去看医生,但一直没有治好。
宝斋古玩店的老板李传福,声称受过秦霄爷爷的恩惠,所以请秦霄来做了一名鉴宝师,否则没人会雇佣一个瞎子。
今天李传福有事,没在店里,只有秦霄一个人上班。
强壮男子在秦霄的眼前晃了晃手,确定他看不见,大肆嘲笑道:“从没听说过瞎子能鉴宝,你该不会是店老板请来搞笑的?”
“古玩行最考验眼力,瞎子鉴宝也算是奇闻,强哥,让他给你鉴定下,就当找乐子了。”
“没错,咱们也开开眼界,看看瞎子是怎么鉴定古玩的,能说出什么花样来?”旁边的两个男子也跟着取笑道。
自从变瞎后,秦霄没少遭受嘲讽,从事鉴宝工作,不能用眼看,比废人强不了多少,处处被瞧不起。
刚开始,他自暴自弃,一蹶不振,觉得这辈子都完了。
但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恶气,就算变成瞎子,哪怕是死,也不能让打瞎他的罪魁祸首好过,必须报仇雪恨。
后来,秦霄渐渐的想明白了,从颓废中走了出来,开始奋发图强。
既然不能用眼看,那就用手摸,用鼻子闻,用耳朵听,照样可以鉴宝。
而且变瞎之后,他的嗅觉、听觉、触觉变得非常敏锐,弥补了视觉的不足。
如今两年过去,秦霄彻底习惯了盲人的生活,对于嘲笑轻视已经习以为常。
他假装没听见客人的嘲讽,认真的说道:“若你们真想卖古玩,就拿过来吧,如果是瓷器真品,我肯定能鉴定出来。”
“让你鉴定也可以,不过你小心点,这可是我家祖传的青花瓷,价值连城,摔坏了你可赔不起。”
强壮男子特别强调了几句,嘴角浮现一抹阴险的冷笑,而后从包里拿出一件瓷器,很随意的递给了秦霄。
这件瓷器形如大海碗状,遍布青色花纹,还能看到大明永乐年制的字样,很像是青花瓷。
不过从此人的动作来看,拿出的瓷器,根本不像价值连城的物件。
秦霄并没有直接用手接,敲了敲柜台道:“放在上面吧!”
古玩行的规矩:瓷器等容易损坏的古玩都不会手递手传接,而是要等对方将物品放稳之后才拿取观赏,万一物品损坏责任自明。
强壮男子撇了撇嘴,故意使坏,将瓷器放在了柜台的边缘,一不小心就会碰掉。
秦霄小心翼翼的伸手,等轻轻的碰到瓷器时,立刻发现了端倪。
对于柜台的宽度,他早已了如指掌,判断出瓷器放在了柜台边缘,微微皱眉道:“先生,你放的位置不对,幸亏我没用力,”
按照正常情况,顾客会把瓷器放在柜台中间,以免掉落。而眼前这位客人却把瓷器放在了边缘,生怕不会掉落一样。
强壮男子呵呵一笑,遮掩道:“放心吧,掉不了,我看着呢。”
秦霄意识到对方的举动反常,暗自提高警惕,将瓷器拉到了柜台中央,轻轻的摸索起来。
他仔细的摸了一遍,又用鼻子闻了闻,松开手说道:“你的瓷器是假的,我们不收。”
“假的?”强壮男子顿时气恼道:“我找专家看过,这是大明永乐年间的青花缠枝番莲纹大盌,你个瞎子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
“今天你若不能证明,我家祖传的青花瓷是假的,别说我欺负残疾人,非打的你跪地求饶不可!”
秦霄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说是假的,自然有证据。”
“首先,这件瓷器有几处毛糙的地方,经过了砂纸或砂轮打磨,釉面有划伤,明显经过了人为加工。”
“另外,这件瓷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刺鼻味,是氢氟酸的味道,显然用氢氟酸兑水去过烧制时的火光。”
“凭这两点,我就能证明这件瓷器是赝品,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把隔壁的李掌柜叫来,让他验证。”
秦霄所说的两点,都是瓷器做旧的手法,而且工匠的手法很一般,想鉴别出是赝品,再简单不过。
强壮男子根本没听秦霄的解释,蛮横的喝骂道:
“古玩行有名的专家都说我家祖传的这件青花瓷是真品,你个瞎子懂个屁,满嘴胡说,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