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也感到一阵剧痛。
因为一支拇指粗的四棱重箭已经贯穿了他的护心镜,所幸建奴马甲的距离有些远,所以箭头只穿透山文甲的护心镜不到半寸。
否则这一箭直接就能贯穿他的胸膛。
“陈大人你没事吧?”杨破奴赶紧扛着木牌跑过来。
“笃笃笃!”三声闷响,又有三支重箭射在了木牌上,其中一支三棱重箭的箭矢透过木牌足足有两寸,险些就扎进杨破奴眼窝。
杨破奴吓一跳,赶紧将木牌往前推送了一尺多。
陈子龙横转腰刀将插在护心镜上的箭杆喀嚓一下切断。
“入娘贼,这些建奴从哪冒出来的?看清楚有多少人了吗?”
“没看清。”杨破奴摇头说,“大人,我们赶紧退回寨堡吧,要是再不退回去,今天真就交代在这里了。”
“不能离开暖房,女人孩子跑不快。”陈子龙摇头说道。
杨破奴也跟着犹豫起来,因为里边的妇孺中也有他的女人。
“都怪我。”陈子龙有些懊恼的说道,“早知道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来修暖房,现在咱们被困在这里了。”
“陈大人,要不然由小人冲出去报信?”
陈子龙闻言也有些心动,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然而就在这时,后方旷野上却忽然响起隐隐约约的喇叭声。
“好像是喇叭?”杨破奴侧耳聆听了片刻,陡然高喊出声,“是喇叭,援兵!我们的援兵到了,援兵到了!”
急探头往南看,果然看到一队队镇兵已经排着队列开过来。
前面是刀牌手,再后面三排火枪手,最后则是六排长矛手。
抵至近前,第二排火枪手一排齐射,就赶跑了对面的建奴。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子龙和杨破奴才发现建奴才十几个。
片刻之后援兵到达,领兵的赫然是徐州提督堵胤锡。
“堵军门。”陈子龙和杨破奴赶紧上前见礼。
“陈给谏,无碍否?”堵胤锡关切的问。
“多谢军门挂念,下官无碍,皮外伤耳。”
“协助你搭建育种暖房的妇孺可有伤亡?”
“幸得军门来得及时,暖房中妇孺无一伤亡。”
堵胤锡松了口气,当即分出一队镇兵护送妇孺返回附近寨堡。
就在这时,北边地平线上突然腾起一股狼烟,扶摇直上九霄。
杨破奴手搭凉蓬张望了片刻,向堵胤锡报告:“堵军门,是陈家堡!”
“走,去陈家堡!”堵胤锡当即率镇兵前往支援陈家堡,陈子龙也带着杨破奴等几十个镇兵跟上。
片刻之后,援兵杀到陈家堡。
只见十几个建奴马甲游曳在寨堡外的旷野上。
看到堵胤锡率领大队镇兵杀到,这十几个建奴马甲便立刻骑马跑掉。
陈家堡里的士子和镇兵这才打开寨门迎出来,一问才知,陈家堡有两个镇兵在外出修葺水渠的时候被建奴马甲给猎杀了。
“堵军门,这事怕是不简单。”陈子龙瞬间意识到了危险。
“嗯,本官也是发现了。”堵胤锡神情凝重的道,“这已经是三天以来遭受袭击的第十九个寨堡了,镇兵也牺牲了近百个。”
“已经有十九个寨堡遭到袭击了吗?还牺牲了近百个镇兵?”
陈子龙和杨破奴等镇兵闻言顿时神情一凛,看来情况挺严重。
杨破奴不无担心的说道:“堵军门,这些搞不好是建奴的夜不收!”
“有这种可能性。”堵胤锡点点头又对陈子龙说,“陈给谏,有劳你派人去一趟南京,将这里的情况奏陈圣上。”
“下官领命。”
……
两天之后,燕子矶码头。
一艘从广州驶来的大帆船缓缓靠岸。
舷梯放下,随即一队发色、眼睛颜色与华夏人迥异的异族人次第下船,这些异族人都是一头卷曲长发,上衣带有浆得笔挺的胸衬以及轮状绉领。
这些异族人足有三十余人,说的话也与大明官话迥异。
在码头上扛活的脚夫以及码头外讨生活的小摊贩没见过这么多异族人,纷纷向着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些异族人也是好奇的打量着燕子矶码头内外的一切。
一会说这个道学先生扒灰,跟儿媳通奸并生子。
一会说那个道学先生是个禽兽,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把同族后辈的妻妾挨个睡了个遍。
甚至还说道学先生牛都不放过。
理学不是推崇存天理灭人欲吗?这些小报就专门揪住这一条,攻击推崇理学的道学先生全都是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一时之间,支持理学的道学先生真是人人自危。
这跟另一个时空的水军抹黑其实是一样一样的,虽然很下作,但是真的很管用,因为不少道学先生的屁股底下也是不干净。
所以现在理学已经快招架不住。
思忖间,工匠已经拆开蒸汽机。
看到了蒸汽机的内部结构之后,确切点说是看到了汽缸的内部结构之后,帕斯卡和玻义耳等西洋学者便流露出恍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