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如此看重李香君,真有些出乎崇祯预料。
不过仔细一想,崇祯便也猜到了秦良玉的用意,这可真是人老成精,这就开始替秦马两家的将来做打算了?
李香君还真是个大靠山。
毕竟是他崇祯的宠妃嘛。
不过真把李香君留在湖广,崇祯却有些舍不得。
“圣上可是舍不得李香君?”秦良玉劝道,“老臣读史记时,尝闻秦始皇每灭一国则必收其王妃公主贵妇美人入后宫,圣上亦是一代雄主,英明神武不在始皇帝之下,将来亦当灭国无算,又何愁没有美人相伴?”
“宠妃与大将,二者孰轻孰重,伏望圣上明察。”
顿了顿,又道:“何况圣上不会时时留在南京,香君也不会长久镇守湖广,他日圣上征召湖广镇兵为国出征之时,香君便又可以侍奉君前。”
“好吧。”崇祯无奈的说,“就依秦老将军所请。”
“老臣叩谢圣恩。”秦良玉大喜,又要跪地谢恩。
崇祯再次搀扶住,摇头说:“老将军今后就不要再行跪礼了。”
秦良玉意图达成,满心欢喜的离开了,留下崇祯一人怅然若失,把李香君留在湖广,就又要过单身汉的生活。
这时候,高起潜进来禀报:“万岁爷,容美宣抚司田玄求见。”
“不见。”崇祯一摆手说道,“你替朕转告他,什么时候施南宣抚司的四万多土兵将家小接来常德府,朕就什么时候放他们走,现在是不可能放他们走的。”
“万岁爷,田玄并不是为了此事。”高起潜小声说,“而是要为圣上说亲。”
“你说啥?”崇祯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田玄要来替朕说亲?”
高起潜吓得一缩脖子,小声说道:“田玄是这么说的,但具体是怎么回事,老奴并不清楚,万岁爷若是觉得不妥,老奴这便让人赶他走。”
“不用赶,赶他做甚。”崇祯笑道,“你就放他进来吧。”
高起潜很快就领着田玄进来,照例先向着崇祯大礼参拜。
“田玄,听说你要替朕说亲?”崇祯笑问道,“谁家女子?”
田玄道:“回圣上话,此女非别人,便是施南宣抚使,冉三娘。”
崇祯脑子里便立刻浮现起冉三娘婀娜的身姿,笑问道:“田玄,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冉三娘的意思?”
田玄道:“是三娘自己的意思,老臣只是说媒。”
“呵呵,这可就有意思了。”崇祯笑问道,“冉三娘放着好好的施南宣抚使不当,为何想着要进宫当个后妃?她不觉着亏么?”
田玄叹息一声说:“圣上又何必欺瞒老臣,三娘这个施南宣抚使,还有老臣这个容美宣抚使,只怕是当不了几天了,是吧?”
“放肆!”高起潜厉声喝叱道,“怎么跟万岁爷说话呢。”
“高伴伴,要让人说话,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崇祯这次竟没有生气,只是摆了摆手又对田玄说道,“田老将军多虑了,你现在是容美宣抚使,将来还会是容美宣抚使,你的长子还有长孙也一直会是容美宣抚使。”
崇祯这话,有些出乎田玄的意料。
不过田玄也是快要六十岁的人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田玄问道:“圣上是准备将我们这些土司迁往南京安置?”
“田老将军一语中的。”崇祯笑道,“各个土司改土归流之后,所有土司举族迁往南京安置,职使及俸禄全部保留,还可以荫一子免试入国子监读书深造。”
田玄当即说道:“圣上,只要你肯定纳冉三娘为皇妃,我们施南的十三家土司愿意全力配合朝廷改土归流。”
崇祯看着田玄,并未急着回答。
田玄或者说冉三娘的心思,跟秦良玉其实并没有区别,都是为了各自的家族。
本来呢,如果可以继续留在本地当土司的话,他们肯定还是希望继续当土司,金窝银窝都不如草窝,迁到南京当个富家翁哪有留在本地当个土皇帝来得快活?
可现在,再想留在本地当土司已经不太现实,从圣上对广西以及云南的处置,可见他是铁了心要改土归流,早早晚晚的事。
所以这个事情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造反,武力反抗改土归流那是找死。
大明新军的战斗力他们已经见识过了。
而且这样的新军足足有二十七万,将来还会更多!
“好像懂了。”夏允彝点点头,随即又道,“可是好像又没有完全懂,不过有一点却是明白了,那就是各家银号还有内务府账上确实没有银子了。”
马鸣騄也道:“原来银子流入了百姓囊中,这就难怪。”
崇祯又问道:“现在市面上的货物是不是价格越来越低?”
“还真是这样。”说起物价,辎重科都给事朱舜水瞬间就来了精神,“圣上,这一年来江南市面上的物价足足便宜了一半,米价已经跌到五钱一石了!许多粮商就急了,都囤着粮食不卖,人为的哄抬粮价制造粮荒,松江的粮荒就是这么来的。”
崇祯笑着说道:“市场上的货币供应不足,钱更值钱了,就必然导致粮食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