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早上的负重行军,再加上刚刚的急行军,人员的体能和精神力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这样的训练,对于我这些体能比较好的同志来说,倒是还能承受。但体能一般或者是女学员们,就有些勉强了。
即使这样,整个队伍的训练也不会因此而停歇。
在稍作休息之后,各区队又整队开始了行军。
而随着上山路的逐渐狭窄,整个行军序列成一字长蛇,人与人间隔着两三米的样子,蜿蜒而行。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这个时候,每个人的衣服都从刚刚的湿透变成了半干。
我站在半山腰,回头往下一看,整个队列七扭八歪地出现在山的一侧,而山下的路上已经没有了人。再往来的路上看去,依稀还能看到我们早上的第一个休息点,因为那辆2020还在那停着没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看到这里我想起了一句话:望山跑死马。这都折腾了在半天了,怎么在视觉上还离第一个休息点那么近。看来这个山路行军还真得先在图上作业,要不光靠眼睛去丈量,那误差可就大了。
正在我还在观望的时候,山顶上有人喊了一句:“口令传递!”
紧接着就看到山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回头往身后的人说着几个字。
很快地,传到我前面的何天鹏那里,他也快速地回头对着于福海说了三个字:“时间点。”
“时间点?我怎么听到前面说的是去远点!”于福海一副不太相信何天鹏的样子。
“哪有啊,我明明听得就是时间点,听我的!”何天鹏坚持自己所说的。
“那行吧,我就这么往后传了!”于福海其实也不太确定他听到的对不对,也只这样了。
而我跟在他们后面,更不知道他们前面传的是什么,也只能这样传给了郝泉,至于传到最后到底是什么,也只能等集合之后才知道了。
其实大家感觉口令传递的训练还是蛮有意思的,关键是不费体力。当我快走到山顶的时候,口令又从我后面传了过来,我按照郝泉说给我的啤酒节三个字,传给了于福海,于福海又传给了何天鹏。当然我不能确定传到队列最前面会是什么,但我能保证在我听力范围之内还是没有错误的。
当经过长时间的负重行军之后,人的肌肉已经有些疲劳过度,一到了下山路,那两个腿都不自觉地发抖,一不小心就会踩空。
刚刚还跟身后于福海说笑的何天鹏,一回头的当口,腿一哆嗦。
得,一个趔趄摔倒在旁边的石头上。
得亏石头还比较光滑,这要是尖点,估计他那个屁股就要再开个洞啦。
这前前后后的人看到何天鹏的样子,都更加小心翼翼地踮着脚步,侧身往山下挪,可不敢再东张西望。
聊天看风景固然不错,要是不小心挂了彩,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咋整啊!
当我们班到达山下集结完毕,又过了大约十五六分钟,后续的人员才完全从山上下来。
各区队整队报告之后,队长站在队伍前面,大声说道:“刚刚队伍的最后一名同志是谁?”
“报告,是我!”一个四区队的同志喊了一声。
“那你告诉我,第一个口令传达到你那里,是什么?”队长看了一下四区队的那名同志问道。
“报告队长,口令是是什么!”被点到名字的人说道。
当我听到他说出口令的时候,都有点儿蒙了,心想:这小子是在说绕口令吗?
“第一名!”队长喊道。
“到!”一个女学员喊道。
“你说一下,你听到的口令是什么?”队长问道。
“报告队长,我收到的口令是事实是!”那个女学员大声回答道。
接着队长又问了第二遍口令传达的情况,结果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而当全队人员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有的人竟然笑个不止。
看到这种情况,队长并不是先制止,而是给大家讲了一个真实的战斗故事:解放战争时期,我军的一名通信人员在发报的时候,因为发错了一个字码,导致收到战斗指示的一个团,整整两千人,本应立即撤退,却变成了固守。最终结果就是这一个团的人员被炮火轰炸,死伤惨重。
当听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刚刚还说笑的同志已经是羞愧难当,而我们大家也都沉默了。
“你们现在还觉得刚刚的口令传递训练是个游戏吗?我们的每一项训练都是有目的的,你们是什么军种?告诉我!”队长咆哮着说道。
“通信兵!”全队一个声音。
“你们还知道你们是通信兵啊!一字一码,千军万马,这是我们通信兵的基本素养!我们是首长的耳目,军队的神经,在通信传达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这是我们的职责,更是我们作为通信兵的根本任务。你们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个时候,队长扫视着整个队列,在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又大声地喊道:“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全队人员,没有一个人不是发自内心的呐喊。
而这呐喊声更是响彻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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