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凛做了一个梦,一个纷杂混乱,却又真实无比的梦。
那里钟灵毓秀,鸾翔凤集。
他看见一位身姿飘逸的女子双手结印,旭阳一般的暖光自她双手散开,蓝楹树无风自动,蓝楹花便如雨落下,又在空中翩翩起舞,形成一道花风。
此情此景,美不胜收,让人心旷神怡。
女子突然回头喊他,他看不清女子的脸,却清晰地知道女子笑得格外好看,明媚如灿阳,英姿飒爽。
“我教你,这很简单,你先看清楚我的手势。”
女子把手伸到他面前,那双手指节匀称,白皙柔软,缠缠绕绕地扣在一起,让人很想拢入掌中。
梦中的自己很听话的开始按照女子的教导做手势,念口诀,却始终无法形成如女子那般如梦似幻的花风。
女子耐心极差,只教了一会儿便开始不耐烦,轻轻挥手,一道花墙撞向纪怀凛:“笨死了,你自己练吧,我在旁边看着!”
风去,纪怀凛便落了满身蓝楹花。
那花很难闻,那女子却喜欢得紧,稍一踏步便飞向了树枝,紫纱翻飞,飘逸如天外来仙。
看纪怀凛在发愣,又是一道风墙,清亮的嗓音自花间传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练!”
那
风墙强劲,将纪怀凛梦中的场景吹散,他们来到另一处。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冰川,寒风作乱,白雪纷至。
女子一袭紫袍,裙摆猎猎作响,满头乌丝随风舞动,只见她左手高高扬起,一声冷呵:“破!”
远处的冰山轰然倒塌。
梦中的纪怀凛似乎丝毫不觉得诧异,满眼惊艳。
纪怀凛连忙跑上去,兴致勃勃地问:“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女子收手,在漫天冰雪中桀骜一笑:“乖徒儿,为师现在就教你。”
纪怀凛认真地跟着女子一步一步的学,可他修为不够,别说炸冰山,连在百米开外的冰面上砸个窟窿都勉强。
但他并不沮丧,信誓旦旦:“早晚有一日我会超过你的,师父!”
女子闻言开怀大笑:“好!我等着你打败我的那天!”
变故只在一瞬之间。
风云变幻,乌云压顶,天地之间漆黑一片。
阵阵惊雷震耳欲聋,闪电似一道天堑,将黑幕四分五裂。
女子脸色大变:“天劫?!”
天空乍亮,又是一道雷鸣:“轰隆隆——”
女子反应极快,一掌将纪怀凛推开:“快走!”
刺眼炽热的光芒将女子团团笼罩,天雷一道接一道地砸下来,
似要将这片冰天雪地摧毁殆尽。
“不!”
纪怀凛骤然惊醒,浑身冷汗地睁开眼,正对上白多多酣睡的容颜,沉浸在梦中的纪怀凛被吓了一跳,心脏跳个不停。
他难得怔愣地看着白多多,脑子里全是梦中的画面。
那些场景太逼真了,蓝楹花独特难闻的味道,冰原上刺骨萧瑟的寒风,接二连三毁天灭地的雷电,还有女子焦急却仍然收着力道的一掌,都太真实了。
就仿佛……仿佛身临其境,浑身冰凉,胸口隐隐作痛。
纪怀凛回想着梦中的场景,想着想着,注意力便转移到了白多多枕在胳膊下的手上。
这双手竟与梦中那双很相像,同样匀称白皙,如玉如圭。
这个念头一出,纪怀凛便觉得荒唐。
他怎么会梦到白多多的手?他连白多多的手长什么样都没注意过!
随后他又将视线转向了白多多的脸,难得双眼紧闭安静下来,褪去素日里的锐气,看起来憨憨的,还有些乖巧。
长发凌乱地散着,有几缕格外不听话垂在脸上,正好遮住她脸上的黑痣。
纪怀凛意外的发现,白多多长得并不差,五官毫无瑕疵,甚至算得上美艳,只是平时那颗黑痣太夺目,将白多多的容颜彻底掩
盖住。
可纪怀凛莫名觉得这几缕头发有些碍眼,下意识伸手向把那些头发撩开。
“怎么回事?听说你又晕倒了?!”
病房门被直接推开,大嗓门嚎得恨不得隔壁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纪怀凛手指一顿,若无棋手地将手收回来,注意到白多多因吵闹而微蹙的眉头,不悦地看向林白起,尽量压低声音:“进来不知道先敲门?”
林白起一脸莫名:“我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找你从来没敲过门啊。”
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说起要敲门的事?找好兄弟还需要敲房门?多见外!
白多多睡眠质量一向可以,睡得时间短,但质量高,一觉起来生龙活虎。
她觉少,但她格外讨厌冲突被吵醒。
一睁眼看见穿得花里胡哨的林白起,火气蹭得就上来了,语气毫无客气:“尽来不知道敲门?你当医院是你家?!”
同样的话接连听了两遍,林白起看看一脸睡意格外暴躁的白多多,又看看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纪怀凛。
还别说,这两人在一起待久了,说话的语气神态,连话都越来越像了!
林白起上下打量着白多多,头发乱七八糟,衣服皱巴巴的,顿觉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