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的手指捏住沈静好的下颌,声音分外的轻盈,但字字句句都像毒针一样,扎在沈静好的脸上,“沈静好,是我萧闻笙的妻子太不值钱,还是你天生下贱?”
沈静好被气笑,想推开他,奈何力量悬殊,最后只好作罢。
“我是普通的打工者,自然比不上翻翻嘴皮子就可以撬动亿万资金的萧总,你就当我天生下贱算了,拿尊严换钱,我愿意。你如果觉的我给你丢脸了,就早点将手续办了,早点摆脱我。”
萧闻笙墨眸微眯,“你说什么?”
沈静好眼帘抬起,迎上男人的眼睛,心头闪过一点困惑:难不成他忽然回来,不是因为萧太太跟他说她要离婚?
忽如其来的缄默。
尽管打过无数次腹稿,可此时面对萧闻笙强大的气压,沈静好心头发颤,有些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萧闻笙的耐心耗尽之时,她也不晓得哪来的勇气,突然开口,“萧闻笙,离婚吧。”
沈静好肌肤很嫩,随意触碰便会留痕,此时她下巴上的皮肤已被捏红。
然而,萧闻笙却只想变本加厉。
“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声音意外的安静。
沈静好:“萧闻笙,离婚吧。”
同样的口
气,却更加坚定。
她下颌上的那只手忽然放开了,他说:“静好,有些话说多了,就没人信了。”
沈静好的脸陡然变得苍白,唇角勾起苦笑,“没有人跟你玩欲擒故纵。”
萧闻笙薄唇紧抿。
一股酸涩在沈静好心头漫延,“萧闻笙,我没开玩笑,协议我已经签名了,在你妈那里。”
“那又怎样?”萧闻笙的眼睛如覆冰霜,薄嘴微勾,“我不会签的。”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离?”她忍不住转头看向男人,眼中满是悲凉。
萧闻笙脸色冷淡,“很重要?”
反正,他不会离。
沈静好低下头,像是早已猜到他会如此说,到底认识他六年,爱他六年,她早已熟悉他的一切。
这个男人,无情,强势,习惯颐指气使,如果没有这副英俊到极致的面容迷惑人心,那他一定就是天下最恶劣的男人。
可,她记得,当初她一眼喜欢上的那个阳光少年,明明不是这个样子……
过往在脑中闪过,沈静好的眉眼间流过疲倦。她不过是想逃脱,这么点要求,却这么难。
“你如果不签,那我们只可以法院见。”
下一秒,萧闻笙同样充满烦燥的声音传来:“你觉得花
都会有律师敢接这个案子?”
沈静好呼吸一滞。
萧闻笙转过头,轻阖眼睛,紧绷的下颌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沈静好刚想开口,副驾的孙昭突然开口:“夫人,萧总已经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你还是叫他歇一会儿吧。”
沈静好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中。
萧家。
萧太太跟姜临蕖都外出了,下人们看见忽然回来的萧闻笙都是满脸讶异。
然后,再看见沈静好,又不那样惊讶了。这样离家出走又被少爷找回来的戏码,过去几年,早不知上演过多少次。
……
萧闻笙进门,在玄关边换鞋,脸上难掩倦怠,暗沉的声音传来:“给我准备洗澡水。”
这话明显是对沈静好说的。
萧闻笙有洁癖,除了沈静好,别人都不可以进他卧室,遑论是卫生间。
沈静好站着没有动,“我们马上要离婚,这种事还是叫下人做吧。”
萧闻笙压抑已久的情绪瞬时崩裂,暗如宇宙的眼睛落到沈静好身上,俨然要把她剥皮剔骨。
客厅中的气压骤降,忽如其来的寂静让人窒息。
孙昭不停地给沈静好递眼色,这时,也就她可以安慰萧总的情绪了。
如果叫萧总继续这样暴怒下去,
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沈静好无可奈何的叹气一声,上二楼去准备洗澡水了。
等萧闻笙冷静点,也许离婚的事才可以谈的更顺点。
沈静好照例在白色浴缸中放好39度的水,又把换洗衣服搁在置物架,转过身,就看见了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萧闻笙。
她低下头,刚想从他的身旁经过,耳旁响起暗沉的声音:“给你的礼物,在床头。”
她冷不丁看他一眼,又慢慢把视线转向床头柜。
恍惚间,萧闻笙已走进浴室。
他忽然从国外回来,就为了送礼物?
沈静好拿起丝绒盒一看,唇角勾起一缕嘲笑的味道。
果真……盒中躺着一条银脚环。
这几年萧闻笙虽说并不待见她,可每逢生日年节,还是会送她礼物,大多是项链、手环、脚环这些可以圈住人的东西。
她从来不会感到欣喜。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无非是走个流程,叫他助理孙昭批发一大堆,需要时就随手拿出来一个。
她合上丝绒盒,把这次的礼物跟以前收到的礼物一块锁进保险箱中。
……
沈静好下楼时,萧太太跟姜临蕖正好做完美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