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光线昏暗,只有跳动的烛光,照见白明微的面庞。
半明半昧,看不清神色。
但那双眼眸,却是一片雪亮,锐利逼人。
这样的白明微,无疑挟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封掌柜躬身,毕恭毕敬。
“东家,今朝醉的存货不足以交货的情况,也与沈大人说明。属下却担心,那元五不按套路出牌,立马支付货款要求交货。”
白明微思忖片刻,很笃定地开口:“很大概率,他会延迟交款。因为让江北乱起来,给东陵及我带来的难题,要比要求马上交货的大,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封掌柜恭敬应下:“既是如此,属下便安心备货。”
白明微道:“保险起见,利用酒坛争取时间一事,用作备用方案。”
封掌柜点头:“是,一切照东家吩咐办事。”
白明微询问:“转移今朝醉财产一事,可有遇到什么阻力?亦或者说异样?”
封掌柜摇头:“被转移的,皆是存银账目,通过钱庄把这批银子汇入东家属地的钱庄,此事进行得隐秘而顺利,请东家放心。”
白明微眼睫动了动,随即又问:“如此说来,今朝醉留在玉京城的,只是一具空壳?”
封掌柜给予肯定答复:“回东家,只剩下一些用来维持日常运作的银两,其余的都往北疆转移
了。”
白明微负手:“很好,如此就算朝廷向今朝醉动手,也刮不出多少油水,我们的损失算不上大。”
封掌柜赞同:“东家说的正是,这次今朝醉歇业,正好给足了我们盘点账目以及转移流动资产的机会,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的损失都会降到最小。”
白明微又问:“买粮一事进行得如何了?”
封掌柜露出一抹赞许的笑意:“五公子给出的章程,没有任何纰漏,买粮一事,进行得很顺利。”
“目前也没有被人发现端倪,当以为只是那些店铺想发国难财,所以才囤积粮食。”
白明微回眸,看了封掌柜一眼:“这么说来,封掌柜也觉得我五哥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封掌柜很认真地点点头:“五公子的天资,着实令属下惊叹。东家看人眼光毒辣,属下为当初对五公子持有疑虑而愧疚。”
白明微道:“互相信任很重要,我很欣慰您能认可五哥。”
封掌柜笑而不语。
白明微继续道:“等我离开江北后,今朝醉的所有事宜,都由五哥全权决定。”
这一次,封掌柜没有任何疑虑,而是干脆地应下此事。
“是,东家。”
白明微道:“我不宜久留,告辞了。”
封掌柜躬身:“送东家。”
……
白明微离开今朝醉后,回到了
白府。
她直接去见白惟墉。
见她面带喜色,白惟墉疑惑地问:“有什么好消息要与祖父分享的?”
白明微笑吟吟地回答:“祖父,朝廷和今朝醉的事情成了,这还多亏了祖父。”
白惟墉很是欣慰:“成了就好,祖父也只是尽一分绵薄之力。”
白明微接过林氏的汤药,端到白惟墉身边,细心地照顾白惟墉喝下:“孙女真该死,这点事情都要惊动祖父。”
白惟墉一点点喝下汤药,任白明微为他擦嘴后,这才开口:“祖父从未后悔,在你从承天观回来后,就带在身边教导。”
“你父亲是祖父的一脉传承,但却走不出你母亲离去的阴影;你大哥也好啊,但他只适合在盛世做个掌家之人。”
“这么多孙子当中,原本我最看好你七哥,可偏偏他没有你的一身好武艺。明微,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白明微把碗递给林氏,随后坐在床边,为白惟墉拉了拉被子。
她说:“祖父,孙女有一些事未对您坦诚。”
自然是关于今朝醉的事情。
还有风军师的真实身份。
以及她随时准备着,倘若扶持刘尧不成,便另起炉灶的计划。
白惟墉露出理解的表情:“明微,如今这个家,你才是当家的。你不用什么事都说,祖父也不必什么事都听。”
白明微听到这里,什么都没说。
她捧着白惟墉的手,把脸凑过去。
感受到哪枯槁的手传递的温暖,她低声道:“祖父,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孙女还希望您,能指引孙女前行的路。”
白惟墉笑容和蔼可亲:“若说这个家是一艘船,那么你就是那掌舵的人,你往哪儿开,船就往哪儿走,放心带着我们乘风破浪吧。”
白明微闻言,缓缓放下了白惟墉的手。
她笑吟吟地道:“祖父的话,孙女明白。”
林氏见白明微对祖父表现出依赖,也不过是片刻时间。
她看在眼里,疼在心底。
于是,她忍不住劝道:“大姑娘,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想赖多久,便多久,姨奶奶不会说出去的。”
白明微还未开口,白惟墉却抢先一步:“这小丫头,从来都只依赖她七哥,哪曾向别人示过弱?”
林氏叹了口气:“大姑娘的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