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传义还小,根本跟不上策荣。
稍大一点的玉衡,连忙冲出去,领着策荣往关押赵襄的院子赶。
“快点!这边!”
两人很快就跑到那间小院子。
“啊——!”
院子里,传来白晨霜痛苦的哀嚎。
策荣的双目,霎时布满红血丝。
他如同疯了似的,握紧手中的木剑,以生平以来最快的速度,冲向房间。
就在他止住脚步时,他怔住了。
只见他的生父,那禽/兽一般的生父,竟然用一根粗粗的木头,狠狠打在他的母亲身上。
打得那般用力,每一下都能溅出血。
“不……”
策荣目眦欲裂,喉咙里咕噜咕噜,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不……不……”
他仿佛不会说其他,只是重复着这个字。
到得后来,他的眼中,缓缓滚落泪珠。
赵襄见到他,不但没有任何避讳,反而冲他挑衅一笑。
像是在向他炫耀战果。
而趴在地上的白晨霜,依旧在假装动弹不得,生死不知。
“不!”
不知真相的策荣,终于发出像样的一点声音。
赵襄挑眉狞笑:“不?”
“啪!”
他又打了一下,然后冲策荣得意洋洋地挑挑眉:“你说不就不?停下来多没意思,停下来就看不到贱种的血有多炽艳。”
“策荣,你快快来看看,看看你娘亲身上的血,多么漂亮的颜色,
看得老子心情舒畅!”
说着,赵襄一把抓住小策荣的脖颈,把尚且呆怔的小策荣钳住,粗暴地拖过去。
他捏着小策荣的下巴,迫使小策荣去看地上的娘亲!
小策荣的眼里,不停地滚落豆大般的泪珠。
他在看到娘亲头破血流,躺在血泊之中的刹那,他的视线骤然凝聚。
泪水弥漫眼眶,眼前只是一抹血红的影子。
模模糊糊,隐隐约约。
身边的赵襄,仍在面目狰狞扭曲地喋喋不休。
他笑得犹如一个疯子:“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你娘亲身上的血真好看,好看又恶心!”
“你身上流着她的血,所以你也和她一样恶心!让老子想吐!所以你们干脆去死吧!”
说完,赵襄一把扔开小策荣,扬起手中的木棍,再度朝着白晨霜挥下。
白晨霜一动也不动,竟没有避开。
她泪意朦胧地望着眼前的儿子,很想爬起来与赵襄拼了。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动。
她绝对不能动,否则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于是,她忍着心如刀绞的感觉,躺在地上。
躺在那冰冷的,不属于她的血泊之中。
伪装成一个奄奄一息的伤者,看着她的儿子,小脸上一点点晕染绝望的愤怒。
小策荣不知娘亲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还以为娘亲又像从前那样被打得气若游丝。
他小小的身
子晃了晃,视线仍旧模糊不已。
他的脑海之中,霎时充斥着那凉薄绝情的话。
“是你害了你娘亲……”
“你娘亲被打都是因为你……”
“是你害了你娘亲!”
“是你!”
晃晃悠悠即将倒下的小策荣,忽然直挺着身子。
他隐隐约约看到了手中未曾丢落的木剑。
视线霎时得到集中,而他惊恐万状的眼眸,也在一瞬间变得决然冷凝。
他握紧手中的木剑,仿佛握紧了可以让他救下娘亲的力量:“住……住手……”
他依然语无伦次。
赵襄不以为然,冲着他冷笑着摇头。
小策荣的眸色俞加冷凝,仿佛能冻结冰雾。
他的手,攥得紧紧的,咯吱咯吱作响。
“住手——!”
这一次,是流利的嘶吼,再也没有适才的结巴。
“你能如何?”
“你还能阻止老子不成?”
“不自量力的东西!”
赵襄轻蔑地讥讽几句,高扬起的木棍,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挥下。
“啪!”
令他没想到的是。
这木棍根本就没有打到白晨霜。
而是,被小策荣手中的剑打偏。
迎上他的,是一双雪亮的眸子。
那眸子深处,跳动着两簇熊熊燃烧的小火苗。
赵襄被这狠厉的眼神惊得掌心发汗,胆战心惊。
“我叫你住手,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