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风刮来,卷得花园中的树木沙沙作响。
白明微将耳鬓的头发撩到耳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人才刚说完,门房便匆匆来报。
因为跑得太急,他甚至被门槛绊倒。
他连滚带爬地来到白明微面前,脸色青白交错:“大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白瑜面色一沉。
白明微问他:“何事如此惊慌?”
门房诚惶诚恐地说道:“赵家老太太刚从京兆府出来不久,便死在了回赵府的路上。”
“赵家在京兆府那里状告大少奶奶蓄意谋杀,京兆府的人来传大少奶奶前去问话。”
赵家老太太有诰命在身,就算她冲/进白府打人,京兆府也不能将其拘了,最多也就是罚点银两,象征性地批评几句,便将人放回去。
而这赵家老太太前脚刚在白府这里被狗咬,后脚便死在回家路上,白家难逃干系。
白明微闻言,面色冷静得可怕,她吩咐门房:“请京
兆府的衙役稍候片刻,我们马上出来,配合他们去京兆府接受调查。”
门房立即去办。
白明微看向白瑜:“七哥,赵家告的不是整个白府,而是大嫂,这里头的事,可真有趣。”
沈氏与谁有关?
沈氏除了是白府的儿媳妇,还与户部尚书沈自安有关。
赵家在此时此刻,一口咬住沈氏,可不只是因为狗是沈氏放的这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沈氏出了事情,不仅整个白府会因此担心,户部尚书沈家也会受到影响。
当然,凭一个赵家,怎么可能撼动得了白府与沈家?
况且还是那赵家老太太自己找死,那么多人作证,审案的人还不至于颠倒黑白,说白府蓄意谋害赵家。
然而白家和沈家为了给沈氏辩护,证明沈氏的清白,少不了要奔走,费心费力。
眼看北燕使臣越来越近,马上到了迎接使臣的日子,白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白明微哪里还能一门心思地放
在公务上?
所以这件事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目的依旧没有变,那就是给白府添堵,分她的心。
至于沈家被牵扯进去。
要么就是因为沈自安在朝中帮助他们兄妹俩,惹得有些人不高兴。
要么就是因为沈自安赞同促成与北燕签订酒水买卖协议一事,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这便是某些人给出的一个小小警告。
然而不论是什么原因,这赵家的事都得解决。
听了白明微的话,白瑜当即道:“大嫂身上有诰命身份,就算京兆府那边有人施压,也不会随随便便被定罪,但是委屈和苦头少不了。”
“明微,看来我们拿赵家开刀这件事情,得提前一步了,我们不若趁此机会,一举解决赵家。”
“让朝中的人睁大眼睛看看,虽然祖父退出了权力中枢,但是白府并未因此倒下,我们兄妹俩撑起的门庭,不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
“最重要的是,大嫂为了这个家劳心劳
力,这次的事情,也是为了守护这个家的缘故,我们不能叫她受委屈。”
白明微当即就赞同了白瑜的提议:“七哥,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赵家而起,就得从赵家这里结束。”
“想要平息此事,需得让赵家主动撤下控告。但既然敌人想用赵老太太的死来害白府,那么他们不会没有半点准备。”
“去验尸证明赵老太太的死因与在白府挨一顿打没有直接的关系,显然不大行得通。”
“且不说赵家不会同意验尸,就算我们有办法让他们同意,都得花费不少时间。”
“时间越久,拉扯越久,大嫂受的委屈就越多,所以这是下下策,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我们需得剑走偏锋。”
白瑜当即表示:“你的主意比我多,我听你安排。”
白明微道:“首先,请七嫂陪大嫂一同前往京兆府,七嫂是太后娘娘的侄女,有七嫂在,他们不敢太放肆。”
“其次,通知沈
府,大嫂的事我们会有主张,请他们不必担心;并且告诉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按兵不动。”
“最后,我需要七哥暂且帮忙稳住这个家,上安抚祖父的心神,中间稳住一众女眷,下看顾好几个孩子。”
说到这里,白明微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至于让赵家主动撤销控告这事,我来处理。”
顿了顿,她神色倏然严肃:
“赵家作为过错方,死了一个那样的老太太,不足以脱去白府一层皮,但若是迎接使臣这件事有任何疏漏,导致两国议和破灭。”
“那就是杀身灭门的大祸事。所以赵家的事,只是一个插曲,那些人的目的,最终还是破坏我接的第一个任务。”
“我既要顾及迎接使臣一事,又要兼顾促成酒水交易一事,还要处理赵家的事情,必然力所不及。”
“然而这个时候我们一定不能自乱阵脚,让人再有机可乘。所以七哥,家中诸事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