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子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火光冲天而起,也不知是哪里着火了,映红了半边天。
每一个人都抬头望去,充斥着浓浓的不安。
抢掠,打砸,纵火,外头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白墨宸不由皱紧了眉头。
“足足留了十二天的时间北撤,怎么会混乱至此?衙门里就不派人维持秩序的么?”
江河无奈摇头。
“郭县令前两天就不见了踪影,北撤令都是由师爷代为发布的,他还拖欠了衙役们半年的月俸,衙门里早已乱套了。”
“郭县令?郭宏文?”
“不错,就是他。”
“身为县令竟然弃百姓而逃,这样的人哪配为官,抓到定当处死!”
“处死?不可能的,他的姑父可是京城里的大官,谁能奈何得了他?”
“他的姑父是谁?”
“据说是当今的丞相大人。”
白墨宸眸子眯了眯,眼底泛出一抹寒意。
正说着话,前面出现一队火把,近了一看,是赵捕头领着十几名官差骑马过来。
一见到古槐村的队伍,便停了下来叮嘱他们。
“定安县局势已经失控了,城里许多商贾纠集起来,见人就抢!你们最好打东北方向绕过去。”
村民们地里有粮,而那些商贾只知道赚银子,粮食可没囤下多少,再加上本性贪婪,竟然干起了打劫的勾当。
县令都跑了,个个肆无忌惮!
“好,多谢赵捕头提醒。”里长忙点头,“赵捕头也要注意安全啊。”
“没事,大家一路顺风。”赵捕头说了一句,打马朝江河他们的马车过来,“老河,珂丫头,白公子,一路小心。”
跟在身后的小张小赵也深深地望了江雪珂一眼,“雪珂姑娘,保重了。”
说完他们便一夹马腹,匆匆朝着火的村镇跑去。
“他叫什么名字?”
望着那个匆匆远去的背影,白墨宸眸子凝了凝。
“赵捕头,赵高。”江河回答,“如今整个定安县,只有他领着三四十名官差在维持秩序了。”
白墨宸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马车行走了一夜,绕过了定安县,天亮的时候进入了邻县的地盘。
走的匆忙,许多人没带吃食,队伍只能停下来做早饭。
“大家伙儿饭可得多煮点,多打几个饭团带着中午吃,一会儿一走可就是一天,要等夜里才能停下来歇息了。”里长大声叮嘱。
“好的,里长。”大家伙儿都应着,然后忙了起来。
花了半个时辰做了早饭吃,之后队伍再次启程。
大道上,到处是携家带口北撤的村民们,大多数赶着牛车推着板车独轮车,有马车的都在少数。
突然看到三四十辆马车过来,大家急忙让到一旁,羡慕地望着。
像古槐村这样几十辆马车牛车、几百个汉子护粮的壮观景象路上几乎没有。
最多也是几十户人家的族人们,故而也没人能对他们构成危险,反而是其它避难的人们看到他们过来,吓得远远地躲开,几百个青壮年汉子啊,生怕抢他们的粮食。
汉子们才没这个闲心,辛辛苦苦挑水浇出来的蔬菜一样都没拉下,全部薅回家装进麻袋里,带着上路的。
这会儿大家边赶路,边人手挽个菜篮子摘菜。
青菜萝卜苗,摘掉根茎和黄叶子,蔫巴了之后塞坛子里,撒点盐腌上。
茄子豆角什么的拿菜刀切成丁,同样撒点盐装坛子里。
别看都是些男人大老粗,可个个都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腌出来的酸又香又下饭。
江河赶车,白墨宸和江雪珂跟着大家伙儿一块走路,他们车上除了棉被这些轻东西,又挪了好几袋粮食在上面,挺重的。
故而除了赶车的,每一辆车上都没坐人,大家都是跟在马车两侧齐步走。
望着一帮大老爷们干着这样细致的活,白墨宸也是看呆了。
这时王大叔拎了满满一篮子茄子豆角过来,塞白墨宸手里。
“阿宸,珂丫头,你们没种蔬菜吧?赶紧把这些腌起来,等到了落脚地也好有得吃。”
王大叔话音未落,江三叔抱了一只坛子过来了。
“坛子有没有?我这儿恰好剩下一只。”说完塞江雪珂手里。
这下江雪珂和白墨宸有事干了,开始学起了腌菜。
边走路,边拿手心当毡板,切起了茄子豆角,腌了满满一坛子的菜。
江雪珂还借口方便,从随身空间里拿了一把八角桂皮丢坛子里,这样腌出来的咸菜会更香。
大家一路走,一路干着活,也没觉得有多累。
但原主这具身子也就那样,走了半天磨了好几个大水泡,最终还是上了马车。
一路安然,很快傍晚。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大家都疲惫不堪。
里长指着前方的山坳对大家道,“今晚就在这里住上一晚,把马车停在最里面,大家在外围做饭,露宿。”
“和早上一样,四户八个人,凑一块儿煮一锅饭,简单省事。”
“好。”众人大声应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