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一行的马车速度很快,转眼就把江雪珂他们甩在了身后,不多久,就抵达了村口。
村子口,王氏族长王厚福捋着花白的胡须,领着好些族人正等着他们,一看到马车过来,都无比热情地迎上前。
今日回来探亲的江老夫人,是王氏族长王厚福的堂姐,换言之,江老夫人的父亲和王厚福的父亲是兄弟。
江老夫人八九岁的时候,进了一大户人家当丫鬟,后来长到十四五岁,被那家主人的公子瞧上,抬了妾。
也是命好,生了一对龙凤胎。
儿子读书争气,做了平州刺史。
而女儿更是风光无限,嫁的男人如今已经是京官了。
后来江老太爷没了正室,江老夫人便被扶了正,成了府里的当家主母,把父母家人一并接到平州去了。
如今在古槐村,也只有王厚福这些近亲族人了。
马车上,江锦月和江锦竹望着这群衣着朴素的乡下人,一脸嫌弃。
江锦竹说话从不遮掩。
“这群乡巴佬,穷酸鬼,瞧他们那副巴结样?肯定盘算着如何讨老祖母的欢心,好从老祖母身上多抠些银子出来度荒年,呵~~真是可怜又可笑!”
江锦月仰了仰艳丽的脸庞,神情踞傲地接话。
“老祖母也是,又不是至亲,管他们的死活做什么?”
“可不是?还害得自个儿被毒蛇咬,差点儿丧命,真够傻的。”
江锦月大江锦竹半岁,两人的父亲是正室所生的儿子,江锦月的父亲是嫡长子,江锦竹的父亲是嫡次子。
对这个妾室出身的老祖母,也不见得有多尊重。
要不是两个嫡子没出息,如今要仰仗当了刺史的庶弟过活,她们哪肯陪这个老祖母跑这一趟?
两人连马车都不肯下,闭着眼睛装睡。
赵管家见三小姐四小姐迟迟不下车,只能一脸歉意地朝王厚福走过去。
“抱歉啊,老夫人路上被毒蛇咬伤,服了药正在昏睡,陪同的两位小姐一路奔波也睡着了,实在是失礼了。”
王厚福一听顿时急道,“被毒蛇咬伤了?那可有事?瞧过大夫没有?”
赵管家忙道,“多亏碰到村上一位姓江的姑娘懂医术,给老夫人解了毒,救了老夫人一命。”
“那就好,那就好。”王厚福松了一口气,边纳闷这位医术高明的江姓姑娘是谁,边和族人们领着马车进村。
老槐树下,许多村民闻讯过来瞧热闹。
都知道王家有位姑娘嫁去平州,发达了,把家人都接走了,但回村探亲得少,甚至无人知道她如今已经成了刺史大人的母亲。
江老太和秀娥秋菊也挤在人群中,望着几辆华丽的马车浩浩荡荡过来,一脸的羡慕嫉妒。
她们还巴望着江小梅成为第二个江老夫人呢,可惜张秀才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把小梅给害了!
秀娥酸溜溜地道:“有什么好神气的,还不是婢女出身?”
秋菊也接话:“想必年轻时候也是个狐媚子,要不哪能把主家公子哄上床?”
“一家人都搬走了的,还回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得瑟呗,显摆呗!”
秀娥和秋菊难听的话都说一箩筐了,也不见江老太搭话,她俩倒是奇怪了。
婆婆往常最见不得人家过得比她好,骂起来比谁都狠,今天咋的不吭声啦?
秀娥轻轻碰了碰江老太的大肥胳膊。
“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咋的不说话呀?”
江老太神情古怪地叹了一口气。
“唉,也不知道她的女儿怎么样了,过得可还好。”
说这话时,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四十年前的一幕。
当时王氏还是人家的妾,怀着大肚被原配夫人赶回了娘家,孤身一人半路生产,和她一道进了破庙。
王氏先产下一对儿子,她后产下一个女儿。
没人知道当时她有多气,人家一胎生两子,而她连生三胎却都是女儿,老天爷待她也太不公平了!
嫉妒之下,她趁给她们接生的江永德的婆娘柳氏不注意,把自己的女儿跟人家的儿子给调了包……
她的女儿虽然成了富贵人家的小姐,可到底是庶女,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江老太想着想着,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把秀娥和秋菊看得一脸懵。
王氏族长的家就在老槐树旁边,不一会儿几辆马车就停在了老槐树下。
到了地方,江锦月和江锦竹再不情愿,也只能拎着裙摆下了马车,不冷不热地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之后便装作看风景,跑一边去了。
而江老夫人这个时候恰好醒来,一看腿,肿已经消了,身上的毒也已经解了,路上似乎还美美的睡了一觉,精神十分不错,忙支起身子。
“那丫头呢?快把她叫来,我得好好感谢她。”
她即惊叹江雪珂的医术,又觉得这孩子让她感到特别亲切,否则也不会那么放心地把命交给她。
贴身嬷嬷钱嬷嬷忙答。
“老夫人,那丫头的马车走得慢,这会儿还没回村呢。”
“那诊金可给了?”
“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