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脑袋很晃,不仅仅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有我的心,也在这个世界里找不到方向地乱晃着,让我觉得莫名的压力。
我其实不知道该去哪儿,陈璐那里我根本不想回去了,可我又不能去茜姐那里,于是我随便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盯着环境很差的旅馆,只觉得心情格外的烦躁。
我在床边点了根烟吸着,偷看长了灰尘和些许蜘蛛网的小窗户往外看,外面的天空那么湛蓝,树木青翠得好像在不停地欢笑着,可是我看着这样的景色,却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再这样了。
我看到幸福,它离我那么近,可当我想伸出手去抓住时,它突然就那样毫无预兆地逃走消失。
到了晚上我病得更严重了,自己一个人躺在旅馆的小床上,连身体都施展不开。身上的被子又薄又硬,像是许久没洗似的,有汗臭味传来,熏得我更加难受。
也不知道是天气突然冷了,还是因为我生病的缘故,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发抖,身上冒着冷汗,脑仁一阵阵的跳痛,周围还有几只特别讨厌的蚊子,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我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其实就这样死掉了也好,我就不用再看到后面发生的任何揪心的事情了。可是我一想到,如果我就在这个地方这样默默地死掉了,到那天陈璐如果看不到我,将那份记录交给了韩富强,那茜姐该怎么办啊!
她那么好,那么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可是所有人都来欺负她,她该多可怜啊!
我一直坚持地活了下来,只是每天都活得昏昏沉沉,像是一具只有行动力的尸体,安静地等到了江东公布中标结果的那天。我的病才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人也同样憔悴得仿佛一具干柴了。
那天早上我早早就起了床,随意洗了个脸,换了身看上去还比较得体的衣服后,就出门了。
我踏出旅馆大门的那刻,太阳很大,一直刺得我睁不开眼。我就像只有暗夜下才出来活动的吸血鬼一样,深怕阳光灼烧了我的肌肤。
我知道,今天既是江东公布中标结果的时间,也是我跟茜姐彻底撕裂的一天。我特别希望茜姐听到消息后,可以好好听我的解释,我很想她能理解我,原谅我,但是我是那么的没有把握。
到公司后,所有管理层的都已经在公司等着了。看到我后,茜姐微笑了一下,问我,“李秘书,你身体怎么样?休息这两天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把?”我看得出她眼里对我的关心,但是现场有这么多同事在,她多少会说些比较官方一些的话,好让别人知道她只是单纯得上级关心下级而已。
我冲她扯出一抹笑,点头说道,“是啊,都好得差不多了,谢谢林总的关心。”
“没事了就好,以后要多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再大意了。”说完,她对着公司所有的管理层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到了楼下,大家都上了车,茜姐让我跟她坐一辆车,可能我是因为心虚得厉害,有些不敢上她的车。可是我是她的秘书,自己也没车,上她的车是理所应当的。看别人都已经坐在车上准备出发了,我也没有犹豫太多,上了茜姐的车。
其他人都已经走了,茜姐慢慢将车开了出去,关上车窗,说,“你刚感冒,还是不要吹风比较好。”
我嗯了一声,说,“也没关系,我没有那么娇弱。”
她忽地就笑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腿上,说,“晓明,姐很有信心能拿到这个项目,但是姐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只要姐拿到了这个项目,姐很快就能帮姐的爸爸还清欠款,然后姐就自由了,以后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怕再被什么东西束缚了!”
她一边说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她拉住我的手,看了我一眼,说道,“晓明,你也一起在心里默默为姐祈愿吧,不论如何,姐这次一定要中标!”
我淡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就特别虔诚地闭上了眼睛,默默祈愿着:希望茜姐不要中标,不要拿到这个项目,只有这样,陈璐才会将她爸爸的把柄给我,我们都会自由了。
我想,如果茜姐能听到我脑子里的祈愿,不知道会有多生气。可是,我又如何不想让茜姐中标,她能早点拿下一个大项目,就能尽快脱身。可是这一次,她真的不能拿到。
我们的车在路上拍成了一排,倒不是为了气派搞形式,而是怕万一真的中了标,我们公司的人会直接留在那里跟他们的人谈合作的相关细节,这里面包括太多不同部门的职责,所以所有人都必须过去。
茜姐望着前面后面的车,嘴角不禁得意地笑了出来,说,“哎,你说姐的公司是不是做得越来越好了?连中个标都这么有气势,你看那外面不停往这边看的人,他们可能还以为是哪里有人要结婚了呢!”
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是那样的谈笑自若,让我不得不佩服她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显得这么淡定。
我苦涩地回答道,“对啊,你也不看看这全公司不是宝马就是奔驰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
茜姐哈哈的笑了,然后凑到我耳边对我说,“晓明,等姐出嫁的那天,也开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