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我便不再畏惧了。
我彻底低下了头颅,低下了我所有的尊严。我闻着她脚上那股难闻的气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后来,我是怎么度过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夜的灯光太昏暗,将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纱,我生不如死。
一直到了第二天,那个变态的风姐才满意地将剩下的钱打到了陈璐的账户。
陈璐跟她签了合约后,就急着离开了。离开前,她给了我她别墅的钥匙,让我去那里好好休息一下。
我揣着那把钥匙,像个没有灵魂的僵尸似的,来到她家里后,我就不停地在呕吐。
我一遍一遍地洗嘴,洗脸洗头洗澡,我想把昨天肮脏的痕迹和记忆也洗去,可是不管我怎么搓,身上的皮肤搓红了大片,几乎要浸出血来了,都没能将我自己洗干净。
我一边洗一边想,如果茜姐知道我这样出卖自己的话,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多自责,她一定不会再原谅我的。
她那样美好,就像妈妈一样,温暖又纯洁。她是我心里最爱的女人,所以我不想让她看到我不堪的一面。
后来,陈璐一直在忙她新公司的事情,我就整天没有事做,也不想出去,就一直待在陈璐的别墅里。
我想起我起初遇见茜姐的那段时光,那时我也一样无处可去了,茜姐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般,把我带到了她的住处,给我一切她美好的温暖。
可是现在,我看着陈璐的这套别墅,却只觉得沧海桑田,我从一个天堂,颓然间掉落到了地狱里,永不翻身!
陈璐忙完了她的事情后,抽了个空去见韩富强,回来时她醉得不省人事,回到家好了一些,但见到我时,抓着什么就朝我扔来,嘶喊道,“你给我滚,谁他妈让你在这里的?”
她砸得可真狠啊,一个玻璃的茶杯砸在我头顶上,一时出了些血。
我愤怒地看着她,大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要的东西呢?你弄回来了没有!”
她又捡起地上散落的杯子朝我砸来,大声骂道,“你给我滚出去,我可没说过要养你,你这个该死的寄生虫,真不要脸,给我滚出我家!”
她的话一下子激怒了我,我抓住她的衣服,大声吼着她,“我要的东西呢?你给我我马上就走,你以为我想在这儿呆?我恨不得立刻就走!”
已经快半个月了,茜姐再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也试着给她打个电话去的,可是她不是关机就是直接给挂掉了。
我想,我和茜姐真的完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可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疯女人!
她醉醺醺的,坐在地上不停地哭,一边哭一边说,“你要的我拿到了,可是我不想给你,我要你一辈子跟着我,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我红了眼睛,冷声质问她,“陈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和你不过是一场交易,你把那个东西给我我立马就走,看在我也帮过你的份上,别做得太过分行吗?!”
陈璐忽然就笑了,笑完了,她突然就大声吼了起来,说,“我过分?我过分吗?韩富强那个杀千刀的,他现在有了新人,发了大财就不要我了,他真他妈的混蛋!”
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
我望着她这样,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我说,“你不要再为那种人难过了,他根本就不值得!”
她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拉着我的衣袖说道,“对,晓明啊,姐姐为了那样的人伤心是很不值得,但是他不要我了。姐姐现在跟你这么好,姐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如你和姐姐结婚好不好?”
我看着她,眼里决绝而森冷。我一把扯开她抓住我的手,回了她不可能。
她愣了一下,忽然激动起来。她指着我,破口大骂道,“好啊,你不要我,好,既然这样,我就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我,我不准你跟别人好,如果你敢和别人结婚,我就弄死那个姓林的!”
“你简直有病!”我一把推开她,愤怒地起身就走,狠狠地将门砸关上。
“啊!”她厉声叫了一声,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碎了一地。
我一时冲动出了门,可是望着前方的路,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踱步到附近看看,点燃一根烟慢慢抽着。
天气忽然转了阴,一股冷风吹来,细雨随之而下。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觉到指尖有冰冷的雨水滴落,慢慢淋湿了我手指间的烟,也熄灭了我心里的那丝期盼。
雨越下越大,我看到远处有人来奔跑。其中有一家人,父亲扛起年少的女儿,母亲在后面举着伞挡在那对父女的头顶上,匆忙而欢乐地从我面前跑过。
我看着他们,眼眶忽然一热,我想起茜姐那天说的话,说我以后学会了开车,就去接她下班,接孩子们上学。
我想象着那样美好的画面,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已经失去了她,失去了那个在我心里像朵青莲似的她。
我想,她真的不会再原谅我了,她一定恨透了我,我如今,也再无颜面去见她。
那一晚,我就站在雨下,任雨水冲刷我的脸,我的头发。我浑身湿漉漉的,狼狈得很可笑,直到陈璐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