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车上也是同样的一群人。
但那天回到家后,自己却和家里人吵架赌气,然后跑上了山。
结果,不小心崴了脚,还害得老爸大晚上找自己的时候摔下山,伤了腰椎骨。
家里也因为老爸受伤,收益大受影响,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因此雪上加霜。
大姐和弟弟妹妹也因此埋怨疏远自己。
似乎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家里人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张潼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
复读的决定是自己做的,高考再次发挥失常也是自己的缘故,可就因为这样,上一世的自己反倒钻了牛角尖。
只要听到家里人说上大学的事情,就像只刺猬似的,弄得一家人都不开心。
重来一次,又痴长了十几岁,张潼决心一定要改写未来的结局。
既然改变不了高考结果,那就从现在起改变之后的人生!
想到这儿,张潼觉得浑身充满干劲,那股莫名的怨气像找到了出口。
只是,想到小宝的时候,心里总有一块空空的,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做母女。
即便她接受了这不可思议的重来一次,可经历怀孕生子以及两年的朝夕相处,又如何能说忘掉就忘掉呢?
转而想到曾经一地鸡毛的婚姻和感情,又忍不住自嘲:
这辈子想要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宝,那不是又得和**东这个负心汉有牵扯?
算了吧。既然老天已经让自己重来一次,也该和有的人划清界限了。
……
从县城回来,小面包车开了半个小时,在机耕大道尽头的乡政府办公楼前面停了下来。
这里是乡里公交车和小面包车的终点站,也是附近各个村村民进梓江县城的唯一交通。
本来早年间还有一处梓江渡口,但这些年因为将河道都承包给了挖沙公司,几年下来,河流生态系统受损,河道淤积越来越严重,遇上暴雨或雨季,河坝上的耕地农田都要被淹。
因此,客船也被迫停运了。
下了车,距离张潼家所在的玉竹村还有七八公里,没有自行车代步,只能靠步行。
张潼一路上走得不快。
时隔十六年,再次看到那个连一条像样的公路都还没有的老家,心底的柔软四散开来,像是久归的游子终于返乡,难以自持。
几分钟后,她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刚刚同车的年轻人。
张潼故意放缓了脚步,擦肩而过时,年轻人一直拿着手机打电话,似乎是在问路。
她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确定这个年轻人不是江川镇的人,应该是谁家的亲戚。
想起之前这人在车上给自己的帮助,便主动问道:
“哎,你是要去哪里?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指指路。”
年轻人正好挂了电话,听见张潼的话,右手食指将鼻梁上的墨镜勾了下来,露出浓眉下的一双大眼,眼神清亮。
“谢谢,你知道萧医生家里怎么走么?”
原来是萧医生家的亲戚,张潼便又对这个年轻人多了些好感。
从省医退下来的萧医生,虽然去年才到江川镇,但已经是这里的名人了。
每次她和老妈转乡的时候,这个声音洪亮,面相颇似弥勒佛的老爷爷都要来买上两三斤猪肉,很是照顾生意。
上辈子的时候,进了大学后,张潼就不怎么关注老家的事情了,对萧老医生一家也不怎么了解,只在小宝两岁回老家时,听说老人已经走了。
萧老的医术说起来也造福了老家人长达近二十年呢。
张潼热情地陪着年轻人走到前方的岔路口,手指着左前方那条小道:
“你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拐弯后再走个大概800米的样子,左手边抬头就能看到一处被竹林笼罩的青砖小院,那就是萧老家。”
年轻人听得仔细,谢过张潼的指点,便告辞离去,全程也没有告知自己的身份。
张潼浑不在意,不过举手之劳,况且自己也只是冲着萧老的面子而已,知不知道对方名字完全不重要。
看着年轻人拐弯不见,张潼才继续快步往家里赶。
已经四点了,虽然太阳还大着,但正式农忙时节,家里人一会儿也该下地了,自己早点回去,也能帮忙。
回家的路上遇到不少村里人,面对乡亲们对自己高考的关注,张潼大方地回应,但依旧脚下生风,没有一丝闲聊的意思。
有那些看笑话的忍不住相互攀谈起来,左不过就是笑她一向高傲,高考却马失前蹄,没考上重本罢了。
对此,上辈子的张潼一定会觉得不平,可如今换了芯的张潼却完全不受影响,一笑而过而已。
终于,张潼赶在四点半之前进了村。
此时的阳光依旧炽热,没有一丁点减弱的迹象。
张潼带着顶草帽,一边擦着汗水一边顺势靠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
从小做惯农活的身板儿,这点山路不算什么,就是太热了。
张潼家住在村子里半山腰上,如今还没有通路,全是乡间泥土小道。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