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统帅军帐中。
斗章正从容的排兵布阵:“盾军一营听令!”
“臣在!”一名将官答道。
斗章打开地图,指向谿谷:“命尔等即刻率军出发至谿谷,两个时辰后即可入谷,谿谷宽约三丈,高约数十丈,绵延十余里,我料定聃军必派弓弩手在此设伏!你部的任务便是引出伏兵!”
“遵命!”
斗章继续说道:“盾军二营听令!”
“臣在!”
斗章又指了指地图:“鹰山东部有一稍显崎岖的山地,此山地可容三四人通行,可通至谿谷上方,谿谷上方西面约三里有一小峰,名曰嵑峰。命尔等两个时辰内率部绕道嵑峰之后,但闻谷口战鼓擂动,即刻率部向谿谷上方发起冲锋!切记,行军途中莫太靠近谿谷方向惊动聃军伏兵!”
“遵命!”
斗章收起地图,说道:“其余军士,整装待发,随我直奔谿谷!”
这时,一名将官提出了疑问:“统帅,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斗章笑了笑:“但说无妨!”
“既然聃军在谿谷设伏,为何我军不直接绕道湛水北上呢?”
斗章抚了抚胡须,笑道:“哈哈,我等能料到,那慕放必然也能料到,湛水两岸山林复杂,若在此设伏,各个兵种皆可有条不紊铺张开来,远比对付一群弩兵难得多。”
“统帅英明!”众将官鞠躬作揖。
……
两个时辰后,谿谷谷口。
一营盾军随着将官一声令下,均手持大盾,微蹲着身子谨慎的走进了谿谷,他们睁大了双眼,时不时有将士抬头望向数丈高的谷顶,虽未见一丝动静,但见那谷顶的飞禽皆四散而飞,无一栖落在谷顶的石堆树丛。
当然,此时的申小毅正眼神凌厉的注视着谷底的楚军,聃军重弩手埋伏在两侧谷顶,斥候们都躲藏在极其隐蔽的地带观察着楚军的一举一动,见那手持双盾的前军亦未曾攻击,按照慕放的军令,须等待中军到来方可放箭。
申小毅喃喃自语:“果真被慕将军言中,前军皆手持大盾。”他们静静的,悄无声息的似猛虎捕猎角鹿似的,一双双暗处的眼睛绽放着嗜人的光。
但是,直到楚军最后一名步卒都快通过了伏击地带,也未见其余兵种,申小毅终于有些着急:“不行,再不打就全过去了。”
申小毅一声大喊:“放箭!”
只见谷顶的聃军弩手纷纷起身,拿起重弩便射向谷底的楚军。
楚军却丝毫未慌乱,举起大盾抵挡着一支支弩矢。
突然,闻见南方谷口战鼓雷雷:“咚咚咚!”……
申小毅和将士们皆错愕:“这是……”
霎时,见那嵑峰上突然钻出大片楚军,正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朝聃军俯冲而来,他们眼中充满复仇的怒火,面目狰狞地怒吼着:“杀!”
申小毅脑子里轰然一响:“糟了!西面撤退的路径也被封死了,楚军早有准备。”
申小毅立刻改变战术,大喊一声:“散开!”
“散!”聃军弩手随着一声齐呵,纷纷四散开来,每小伍的五名军士由伍长指挥着到达不同据点交叉射击。
“嗖嗖嗖”箭矢朝着楚军射去,但楚军早有准备,皆举起盾牌抵挡着箭矢攻击。
很快,浩浩荡荡的楚军便在整座山坡上蔓延开来,聃军弩手虽分散,但被数倍于己的盾兵团团围住,一一蚕食。
不一会儿,只见南部的山下突然一支铁骑杀奔而来,为首的正是那统帅斗章。
“杀!”
弩军虽射程远,但引箭速度却十分缓慢,只一轮射击,铁骑便纷纷杀到聃军阵中,整座山坡之上血肉横飞。
申小毅手持佩刀,见一铁骑挥舞着长枪气势汹汹朝他冲来,他丝毫没有慌乱,真气凝聚在双脚,一个跃身躲过长枪刺杀,狠狠一刀劈向那铁骑兵的头颅。
嗤!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地面,四肢虽仍在挣扎,但已无一点气力。
申小毅趁腾空之际,顺势将那无头身体踹翻,夺过那匹铁马,驾马杀向浩浩荡荡的楚军,呐喊道:“今日即便身死,也定当不负聃国!”
聃军将士见申小毅如此勇猛,瞬间士气便恢复了过来,不再四散躲闪,纷纷提刀杀向楚军,虽然下一刻他们面临的一定是死亡,但无一人怯战。
“呵,想玉石俱焚吗?”斗章冷冷一笑,将手中令剑举向空中,命令道:“包围他们!”
“围!”随着楚军将士齐喊,楚军各营将官熟练的指挥了起来,士兵们停止了冲锋,逐渐铺陈开来,似铁通一般将聃军弩兵围在了谿谷死角。
那聃军执旗手身材魁梧,站在一处高坡之上,坡下,是十余具楚军盾兵尸首,虽然他也负伤累累,浑身四溢着鲜血,但依然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将那帅旗稳稳的立在高坡之上。
“呼,呼……”执旗手喘着粗气。
只见,那坡下赫然出现斗章的身影,他骑马持枪飞速朝执旗手冲去。
执旗手使出浑身仅有的一丁点儿力量挥舞着佩刀抵挡斗章的攻杀,但却连斗章的皮毛都未碰到,嗤一声,长枪稳稳刺进执旗手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