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军已做好准备,斗章脸色严肃,拔出腰间佩剑朝天一指,浑厚的声音响彻南岸:“渡河!”
随着号旗挥下,前军汩汩地淌下泜水,有条不紊地朝泜水对岸渡去,同时谨慎地望着远处的树林,防备聃军的突袭,行军速度缓慢。
半晌后,楚军前军行至泜水中央。
突然,北岸树林中鸟兽惊飞,聃军轻骑倏忽冲出,不一会儿便冲至离河岸不足五十步之距,只听浪天一声令下:“放箭!”
嗖嗖嗖!数千支箭矢抛射而来。
这次,楚军前军并未慌乱,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只有少数运气不好的兵士被射穿盾牌,或被斜飞而来的箭矢射中,大军速度不减朝对岸淌去。
“浪将军!楚军今日已有所防备!”身旁一名军士向浪天汇报。
浪天正在思索对策,突然,泜水南岸战鼓雷雷,喊杀声遍天,岸上的楚军中后军兵士纷纷举起弓箭,听那斗章大喝一声:“放!”漫天箭雨朝北岸飞来。
聃军中霎时马鸣萧萧,传来数声哀嚎,浪天一边挥舞着玄铁枪挡住箭矢一边指挥。
“坚守住,必须坚守至午时初刻。众将士听令,游击齐射对方后军!”
“射后军!”聃军将士口口相传。
顿时两岸箭雨交替纷飞,一些箭矢互相撞击而落入泜水,随泜水东流而下,双方将士互有死伤,两岸喊杀声,箭雨的“嗖嗖”声,和中箭将士的哀嚎声汇聚成血与火的战场。
一只秃鹫唳声横跨过长空,飞向那高高的鹰山,似在为这血红的两岸哀鸣致敬,祭奠那些丧生的亡灵魂魄。
在两军的持续对射中,楚军前军毫无阻碍地登上了北岸,拔出佩剑便向聃军奔杀而来。
浪天大喊一声:“放弃弓箭,随我冲锋!”
聃国骑兵纷纷将大弓收于马背上,拔出长枪,紧随浪天冲进潮蚁般的楚军前军。
楚军前军虽然人多势众,但皆为步兵,在只有盾牌和佩剑的情况下,根本不敌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的聃国骑兵,被聃国骑兵横冲直撞,尸体横飞。见两方已厮杀在一起,楚军中后军也停止了放箭,立刻拔出刀枪剑戟,跟随前军的步伐淌下泜水。
嘶喊声,哀嚎声,兵器相撞的声音,让整个北岸充斥着混乱。
“龙扫八荒!”随着四散开来的气浪,楚军数名军士被浪天震飞,浪天凛冽的眼神扫视着对岸,喃喃道:“今日为何不见昨日那将领?难道……”
突然,东面树林中马蹄声隆隆响起,一支楚军铁骑杀气腾腾地奔来,为首的正是昨日那与浪天对阵的伍峰。
“一决胜负吧,浪天!”伍峰慑人的目光如鹰狼般凶狠,他身着普通甲胄,手持长枪策马朝浪天袭来。
浪天也注意到了伍峰,不过他并未回应。
“浪将军,对方数量太多了,我们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身边的军士焦急地喊向浪天。
浪天一边冲锋一边用余光迅速扫视四周,眼中灵光一闪,大喊一声:“众将士听令,往西面行进!射住敌方重骑兵阵脚,莫让他们追上!”
“往西面行进!”聃军骑兵齐喊。
紧随浪天之后,聃军轻骑兵冲出楚军前军人海,快马奔向西面鹰山,同时不断朝着身后追赶的楚军铁骑张弓放箭。
“当!当!当!”大量箭矢射在重甲上被折断,仅有少数箭矢射中铁骑袒露的脸脖,虽然极难伤到铁骑,但依旧减缓了他们的追击速度,加上那铁骑本身更为笨重,一时半会无法追上灵活的聃军轻骑兵。
片刻后,聃军轻骑兵已到达西面地势较高的山坡上,而楚军铁骑在伍峰的带领下仍穷追不舍。在稍作调整后,浪天喊道:“众将听令!瞄准铁骑,准备放箭!”
待楚国重骑兵进入射程,“嗖嗖嗖”漫天箭雨朝他们飞去,浪天也抓起身后马背上的牛角大弓,张弓搭箭,箭矢夹带着滚滚气浪朝楚军重骑射去,一名重骑军士的甲胄瞬间被这气浪震得粉碎,口吐鲜血飞向身后,随着“嘭嘭”几声几名军士一齐被砸下马背。
“呼呼呼!”……浪天接连几箭射去,顷刻间,几名重骑兵被射得人仰马翻。
除此之外,其余箭矢几乎都被挡掉或折断,那马头前侧亦套上了厚厚的甲胄。楚军重骑距离聃军仅有数十步之遥,喊杀声已如在耳畔!
……
危急时刻,浪天沉着指挥:“众将士听令!向北面迂回,射马侧身!”
“驾!驾!”……隆隆马蹄声再次响起,聃军轻骑兵纷纷策马往北,边迂回边朝着铁骑的马侧身射来。
这铁骑虽然身披重甲,马头前侧亦披重甲,但马身却防御薄弱,只听楚军铁骑军中接连传来马儿的嘶鸣,一部分铁骑士兵摔倒在地后,由于甲胄过于沉重,连爬起来都费劲。
唯有那伍峰凭借着高超的技巧挥舞长枪抵挡着一波波箭雨。
失去了快速移动的坐骑,楚军铁骑兵犹如一个个活靶子,虽有重甲护身,但却护不住袒露出来的胳膊、小腿和脸脖,数名军士被射断四肢,倒地哀嚎,再被精准射来的箭矢射中脖颈而死。
几名铁骑士兵倒地之后为了不让重甲拖累自身,索性脱掉重甲手持枪戟冲向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