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已是深夜。
蘅芜院中灯火稀薄，凤谨宸早已睡去。
见野守在外头，见状当即迎上前，“小姐，今夜入宫可有收获？”
他虽未能跟着前去，但剿灭反派乃宗门大事，不可谓不上心。
话一出口，却是被栖闻瞪了一眼，那神色甚是怪异。
见野蹙眉，不等再追问嘴却已被他捂住。
栖闻睁着眼眶小声嗤他，“你瞎问什么呢，也不知道看看脸色！”
没看见小姐这想刀人的眼神么！他都不敢说话！
见野这才发觉，微怔了下，一把将他的手扯下。
“怎么回事？”
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栖闻无语地翻个白眼。
“还能是怎么回事，那墨王根本就不信任我们！原本今夜是打算生擒贼人的，可他拿了个空盒子来钓我们，东西是假的，人也放跑了。”
扫了眼前头的凤吟晚，叹气。
“不怪小姐动怒，我他吗都没这么憋屈过，感情这是在拿我们当猴耍呢！”
“啊！气死老子了！”
不敢弄出动静，他气愤咬牙，只得对着空气比划了两拳。
见野亦是未料到这般，闻言眉心当即蹙得更紧。
“墨王的疑心病当真这样重？”
谨慎归谨慎，可看这几日在王府，他还以为……
“不应该啊。”
小声咕哝了句，前头那道身影却倏然停下。
二人身形一顿，当即就收了声。
“小姐？”
试探着开口，对上的却是凤吟晚抬手。
片刻，她才转身。
“你们可知，反派之人为何要劫夺百木灵犀？”
方才在宫里她是被气到了。
夜听澜要试探倒也合乎情理，但他行事一向如此，目的为重，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无论是先前还是现在，这都令她心中极不舒服。
现下抛开情绪，冷静下来再想，百木灵犀的确珍贵无比，可她先前看过，其药性根本就不适合用作毒丹。
反派既修习毒术，却又为何要两次三番地抢夺此物？
栖闻和见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犹豫开口。
“近几年他们一直在暗中搜寻灵丹秘草，此次的事，想必是和这个有关。”
“灵丹秘草？”
见野颔首，“小姐有所不知，这些人虽出身玄门，有许多灵丹却无法自行炼就，而修习毒术易遭反噬，圣主推测，他们找这些应是为了压制体内的毒素。”
凤吟晚闻言额角暗暗一跃。
“你是说，他们的体内也有毒素？”
见野点点头，“是丹毒，炼药之际或多或少都会进入体内，入髓附骨，长此以往便形成了顽毒。”
丹毒，顽毒。
凤吟晚眼底一凝，睫羽无声地垂落几分。
“既是顽毒，不拿到百木灵犀他们不会罢休，命人在城中继续盯着，一有消息立刻禀报。”
“是。”
……
月落西陲，夜色将欲褪去之际，一抹身影在院中落下。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榻上，夜听澜微阖的双眸掀起。
“如何？”
亓玄颔首，身上沾染的云雾顷刻消散。
“那人出宫后在城中转了几圈，属下一路追随，最后竟又返回宫中，他去往的，正是后宫方向。”
顿了顿，复又抬眼，“王爷，看来我们先前的追查并没有错。”
今夜在内务府，那女人所言已经被证实，虽然玄门内部的纷争影响了他们的判断，但所幸方向并未偏离。
如他们预料一般，这股猖獗势力的确与后宫之人有关！
房中那片寒意凝住几瞬，开口语气微沉。
“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