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晚心中一紧,还未及思量,后堂的门已经被打开。
夜听澜沉着脸迈步出来,墨眸中还残存浓重的阴鸷。
“听澜哥哥,听云他怎么样了?”
秦如怜率先跑上前,一双眼越过夜听澜悄无声息地朝里头张望。
夜听澜薄唇压了压,无声地退到一旁。
不过片刻,太后和姜太医便也一前一后走出来,凤吟晚这才看清这位姜太医的样貌。
一张脸还算俊秀,但眉心天生紧蹙,看着倒没有行医之人的稳重,反而有些暴躁。
方才他在后堂高呼什么?
她开的药有问题???
侍卫早已搬了几张椅子过来,太后倾身坐下,开口面色凝重。
“澜儿,云儿回京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夜听云的心疾,一向都只由姜太医一人诊治。
可以说,皇帝特招姜太医进宫,就是为了给夜听云医治心疾。
夜听澜并未直接回答。
“太后莫急,还请容孙儿问明缘由。”
他墨眸微转,看向一旁的姜太医,无声地多出几分锐利。
“姜太医,听云到底是何情形?”
姜太医面上犹豫一瞬,阖了阖下颌,颔首。
“请问王爷,云王殿下此前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夜听澜目光沉沉,冷厉掀唇,“今日途中曾吃过烤制的鸡肉和鹿肉。”
“鸡肉和鹿肉都是温补之物,即便没有烤熟也不会造成这般影响,不是此物的问题。”
见他摇头,夜听澜收紧的大掌莫名松开几分。
不是那女人便好。
“此外便没有了,本王一路行军至青普寺,尚未用膳。”
话落秦如怜当即出声附和,“听云确实未曾用过别的,除了中午的饭食,路上便只喝了一碗汤药。”
“什么汤药?”
太后闻言脸色顿时一沉。
秦如怜仿若未觉有异,继续道:“启禀太后娘娘,云王殿下回京后心疾发作,是王妃出手将其救醒。”
“王妃医术精湛,又能医治云王殿下的心疾,故此这几日王爷一直让王妃代为照顾。”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颔首,“臣女方才所说的汤药,便是王妃在御医的药方上改良而成。”
“荒唐!”
“云儿所服的药方乃是姜太医亲自所开,怎能轻易更换!”
事关夜听云的身子,太后再稳重自持也难掩气愤,看向凤吟晚的眼神顿时变得严厉。
凤吟晚心中暗觉不妙。
夜听云是太后的宝贝疙瘩,刚到青普寺就出了这样的事,背后之人是想害死她。
夜听澜面沉如水,喜怒难辨。
见他并未做声,姜太医又颔首。
“方才微臣也不敢笃定此事,不过既是未曾吃过禁忌之物,依这位小姐所言,想必这问题的确是出在汤药上。”
方才诊治之时他已辨出了几味药材,正因发现了不属于药方的东西,所以才笃定方子被人动过手脚。
若要弄清究竟是何原因,还是要看药渣。
“不知那煮药的残渣可还在?”
本就急着赶路,药渣自然不复存在,还不知被倒在哪个沟里了。
夜听澜薄唇又是一紧,“不在。”
没有药渣,便洗脱不了嫌疑。
凤吟晚抿唇。
那药夜听云是下午才喝下去的,因她刻意加了几味极苦的药材,药效比寻常汤药吸收起来要慢。
若她能见到夜听云……
“王爷,不知能否让臣妾探一探云王的脉象。”
“澜儿!”
太后怒斥出声,“姜太医已将话说得如此清楚,你竟还不明白吗!”
云儿变成这样,都是这个凤吟晚害的!
凤吟晚还没出声,一旁的秦如怜却率先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明鉴,王妃她一直尽心医治,并未对云王殿下做什么呀……”
夜紫韵皱眉看她。
“如怜姐,你怎么这般糊涂!”
“方才姜太医已经说了,五皇兄是因喝了那汤药心疾才会发作的,除了这女人,谁还会知道那汤药里有什么!”
“依本公主看,她根本就是蓄意谋害!”
眼见太后的脸色愈发黑沉,凤吟晚手心隐隐渗出层细汗,只能寄希望于夜听澜。
“王爷,臣妾并未谋害云王,您尽可将药方交给姜太医验看,那汤药绝无半点问题。”
“真是会说笑,你若存了心要谋害,还能将毒药写在药方上不成!”
夜听云晕得太过突然,凤吟晚现下,确实百口莫辩。
“澜儿。”
太后开口,语气已是十足的不悦。
夜听澜如墨的眸子沉了沉,扬手,“亓玄,将王妃先带下去看管。”
“是。”
接近不了夜听云,现下便毫无办法,凤吟晚暗暗攥了攥拳,只好跟着亓玄往外去。
凤吟晚被带到一所幽静的禅院,亓玄颔过首便退了出去。
外头的动静很快退去,凤吟晚瞧了眼月色,眼底无声地凝住几分。
必须要见到夜听云,再晚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