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少有争夺?”
“因为没有意义。”司马正失笑来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举个简单例子来讲……若是群雄争霸,两国各自占据河北一半地方,其中一国便是得了敕龙碑,也应该没法敕封真龙的,须得全据河北,并使人心无他属;反过来说,若大魏当日没有敕龙碑,却也可以通过大宗师祭练一些一次性的物什来做敕封的……只是这几样东西,毕竟是历史上有名的,还都是至尊亲自祭练使用过的,用起来总是更稳妥些的。”
张行心下微微有些恍然,然后微微点头:“所以,是因统治而合法,而非因合法而统治?”
“张三哥,这关法度什么事?”司马正一时茫然,周行范则没有忍住插嘴来问。
“没有,打个比方,随口一说罢了。”张行连连摇头。
司马正点点头,也不追究,只是恳切来说:“其实,无论是伏龙印还是敕龙碑,这些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真龙神仙什么的,也绝不可能不给凡人机会,不然也不会有黑帝爷和白帝爷两位证位至尊的前历……只能说,不到那个份上,不亲自碰一碰,始终还是离得太远,云里雾里的,可一旦到了,很多东西便自己就豁然开朗了。”
这话白有思还李定似乎就曾说过,但当时只是来指修行。
而此时,张行想起看过的那些历史书籍,稍微映照,也是心中醒悟,不禁重重颔首:“司马将军说得好……事情本该如此,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既然这天地讲一个道,也有人走通了,那总该有道路往上走的……只是咱们眼下这个点,终究是有点远,多想无益,不如等一个水到渠成。”
司马正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口酒,然后忽然来问:“所以,张三郎不光是想宰执天下,还想学中丞那般,在修行上来个顺水推舟了?”
“差不多吧。”张行干笑一声,赶紧又去取盘子里的肉。“中丞有句话总是对的,我问他的问题,何尝不是问自己的问题……当然也是自家给了答案的。”
司马正连连点头,却又一时沉默。
很显然,这位当世英才第一的年轻误会了什么。
张行没有说谎,他当然对那些问题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忧心和惊惶。
原因嘛,不言自明,还是说老了的那句话,这毕竟是一个有真气的世界,有真龙和神仙,还有至尊。
这些东西是他交出答案过程中必须要正视的新因素。
所以,他才会在伏龙卫这个理所当然话题中提及相关事宜后变得有些敏感,只是没想到司马二龙的回答居然意外的妥帖和明白——那就是,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遥不可及,因而显得混沌模糊,但实际上,根据这个世界自己的历史经验来看,总还是以人为主,总还是有路的。
千言万语一句话,总是有办法的。
啃完了两块烤肉,张行彻底没了多余念想,倒是目光扫过院中几个心事重重的人后,起了一丝促狭心态,干脆一抹嘴上的油,当头来问:“诸位……今日我的志向、心思被你们听了个干脆……何其不公?倒是你们,不知道都有什么志向,能不能说一说?司马将军,你是天下公认的英才第一,敢问你有什么志向?”
此言一出,院中气氛立即一改,几乎人人惊醒,诧异去看司马正。
而司马正怔了一下,复又久久沉默,隔了许久提着酒壶缓缓出言:
“我的志向……我哪有什么志向?不过是求尽量尽忠职守,报国安家,不出什么差错罢了。”
“我晓得了。”张行即刻颔首。“你的志向是不负人……这其实非常了不起。”
“是……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司马正深呼吸一口气来对,似乎有些恍然之态,但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有点喝多了,谁也不知道谁到底是什么姿态。“既为人臣、人子,便当尽心尽力,如此罢了。”
“月娘呢?”张行忽然回头,问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你有什么志向?”
“我吗?”正在一旁冷眼观察这伙子人的月娘措手不及,但马上认真来说。“好好活下去。”
“这就对了。”张行满意点头,再来看小周。“周公子呢?”
“我能有什么志向?”周行范当场失笑。“不瞒张三哥,我只想多学些东西,多历练些事情,将来好帮到我父亲,不给父亲丢脸就好。”
众人团团来笑。
张行也点头:“你这话意外的实诚……秦宝是什么志向?”
秦宝明显有些猝不及防,但仅仅是一缓便立即坦然做答:“我没什么可遮掩的,我是自幼失怙,长兄也去的早,母亲长久只有一个说法,便是要我出人头地,重振家门,用母亲的话说,若不能如此,哪怕是她死了,都不愿让我去奔丧……我也自幼受此影响,便一心一意如此……而所谓重振家门,仔细想想,无外乎是回复到父祖那个时候,做个登堂入室的大官,或是一州长吏,或是执掌一军,最好还有爵位。”
这似乎也很实诚。
但张行想了一想,依旧没放过对方:“若是让你投了东夷,便许你一任州郡太守,你做吗?”
“不做。”秦宝察觉到了张行的某些恶意,却懒得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