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张行接过铜印,只侧身在灯下看了一眼,便当即来笑: “不错,正是伏龙印!我就说伍大头领为何这般小心翼翼,有此物在,确实可以压大宗师三分力!”
说着,其人当场释放出寒冰真气来,真气充盈,源源不断涌入小小铜印,又自铜印发散开来,帐内诸多大小头领、参谋、文书,俱皆起身,探头来看。而果然,真气经过铜印,再四散开来,周围有修为的人只觉得一股无形之力拂过身边,却又绝不似风吹,也是各自凛然。
但张首席只是浅尝辄止,立即就收了神通。
“应该是修为越高压制越大。”雄伯南环顾四面,认真来言。 “确实有效。”
其余帮内高手也都纷纷颔首,众人晓得,这是个突然冒出来的玩意,这么多人一起给出言语,恐怕确实做不了假,所以一时如释重负。
更有甚者,已经有人喜上眉梢。
“如此说来,岂不是什么大宗师都不怕了?”翟谦跃跃欲试,将大家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没那么简单。”伍惊风摇头道。 “这东西用起来限制极大,普通人也没法用……按照张世昭的言语,此物是白帝爷做出来,专门以地气制压修行者的,让掌权建制之人不受修行者威胁……如你是天下之主,建了专门的伏龙卫,便可以数百里方圆内大宗师压到凝丹以下,而张三郎作为黜龙帮首席,最多算是半个河北主人与半个东境主人,效用是有,但不免有限,而且用不了几次,身体便撑不住了。”
众人再度议论纷纷,其中还有人已经忘了张世昭是谁,又再度来问,但气氛还是上去了。
“无论如何,有比没好,总能守一守了。”徐世英也松了半口气。 “但还是难……”
“具体难在什么地方?”张行盯着对方来问。
“难在破绽太多。”徐世英认真做答。 “之前就说了,军队是军队,大宗师是大宗师……大宗师一人成军,若是对方以军对军,将我们逼迫到一处地方,然后以大宗师率领少数精锐四下出击,我们只能坐视各处被各个击破……故此,之前的唯一应对法门在于集中主力并维持机动性,让对方无法困住我们,无法困住我们,大宗师便不好脱离军队,然后拖到对方先支撑不住撤退,再行收复。而现在呢?便是没有两个大宗师,可对方多了那么多兵力,而且是三面来攻,想困住我们却更简单,届时如何破局?”
“方略肯定是有的。”马围突然插嘴。 “关键是千万不能求全责备……事情尽量去做就好,尽人事,
听天命,若是我们尽力了,外面还是被取下了,那也只好听之任之。”
话说,对方倾力而来,占尽了优势,哪里不是听之任之?
故此,聪明人一下子就听懂了马分管的意思。
“马分管的意思是说,集中兵力和精华在首席这里,确保这里不被攻破即可?”徐世英严肃来问。
“存人失地,人地俱存;存地失人,人地俱失。”马围同样严肃。 “我的意思是,既然形势发生了变化,那肯定要以确保首席,以及诸位帮中核心以及军队为上,地方上该放弃要做好放弃的准备……而且,只有首席身边的力量多了,强大了,才能确保震慑力,使得大宗师既不敢来攻,又不敢离开。 “
徐世英沉默了下来。
倒是谢鸣鹤,突兀提醒: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说,若是城池被一个个攻下来,昔日同僚亲卷被诛杀,军心必然会动摇。”
“说的好像我们能选一样。”窦立德顺着谢鸣鹤目光看了下抿着嘴的小刘文书,却显得有些烦躁。 “我们为了求活,为了建事业,为了除暴魏安定天下,引得官贼不满,要来杀我们,我们躲过去了,他们去杀了我们的亲卷乡人,难道要怪到我们头上?诸位,我窦立德是过来人,今日无论如何要提醒大家一句,作恶的,杀人放火的,须是那些人……我们千万不要被局势打蒙了,就弄错了是非,搞混了缘由!”
话到这里,周围气氛也渐渐严肃起来。
张行见状,情知需要自己出面了,却也是毫不犹豫,当场来言: “诸位,讨论到这里,我要说三件事……其一,局势变坏了,但没有坏到超出我们认知和准备的地步,最起码还是可以认为只有一个大宗师,所以,依然可以守;其二,按照伍大郎所说,这伏龙印只有在我手里才有最好的效用,那么我也不需要顾忌什么,此战的强点只能围绕着我来,精兵强将俱在于此,也只有我这里可以勉强抗衡大宗师,所以,真到了需要选择的时候,这件事情没必要讨论,因为只能如此;其三,我希望大家明白,我们现在想到了一个大略的方略,但只是方略,实际上的军情如何,需要探马后续来报,实际上我们能不能对抗大宗师,也要到临战时才知道……所以,既不要以为有了应对法门而松懈,也不要因为可能的困难而畏惧……车到山前必有路。”
话至此处,张行复又看向马围: “马分管,最后确定计划前,你们还有什么别的要补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