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言。
就这样,屈突达既晓得曹中丞此行遭遇了阻击,居然直接回了东都借黑塔保命,早已经急切不安,却是直奔中军大帐要寻段威问个清楚。
到底是谁动的手?是张老夫子还是黜龙帮又或者是太原来人,还是其中两两甚至全部联手为之?
曹中丞伤势到底如何?是就此一蹶不振,还是温养一阵便好?
还有此番退兵,岂不是要将河北拱手相让?须知道,屈突达久在汲郡,如今又回来,却是清醒认识到,黜龙帮突袭黎阳之举,委实尽得人心,便是寻常官吏、地方世族豪强也都动摇……这个时候,如果不能趁黜龙帮尚未整合河北予以军事上的绝对打击,那再过一阵子,力量对比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整合完河北的黜龙帮,绝对有能力支撑起一位大宗师,以及多位宗师,以及更多的成丹、凝丹,更不要说全河北之力建设的庞大军队了。
虽说只是领兵吃饷,但毕竟与黜龙帮多年对峙,且久驻河北,屈突达还是有一番不甘的。
带着这种不安与不甘,屈突达直接进入了中军大帐,然后一眼看到了空荡荡的主座,以及坐在主座一侧斜放几桉后的兵部尚书段威,还有面色紧张严峻齐刷刷来看自己的左右两侧军中将领外加突兀出现在此处的李清臣,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名立在段威身后背对着众人的一个高大身影。
此人着武士冠,穿玄色锦衣,头发花白,身形高大……肯定不是曹林,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下一刻,随着此人回头,屈突达似乎是立即醒悟到了眼下状况,但很快,他就开始惊疑起来,因为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那些所有看起来理所当然的猜度和醒悟,其实更像是个笑话,他根本不可能弄清眼下的状况。
“屈突将军且坐。”那玄衣之人,也就是英国公白横秋了,见到屈突达到,不由失笑。 “就只差你一人了。”
屈突达惊疑不定,微微一拱手,应了一声,便低头往预留好的那个座位上落座,并迅速停止思考,因为段威已经开始说话了,他得尽可能收集有用信息。
“屈突将军,此事是这样的。”段威对屈突达略显随意言道。 “前日红山***上,发生了冲突,几位大宗师、宗师直接动了手……而且我也懒得做遮掩,因为你们马上也都能听到消息,整个河北都会知道……就是曹中丞最先动的手,引的群情激愤,那动静差点把红山给削了。然后就是因为中丞动了手,惹了众怒,张行和李定还有薛常雄那些人就直接走了,我们其他人晚间也都走了,但
在场的冲和道长跟张老夫子因为不放心中丞,怕他再追上谁动手,就要所有人都走,他们要一起看管中丞,说是要直到昨日天明再行放出。”
屈突达自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讯息,而在座的许多人很可能已经听过这个讯息,但此时再听,还是不禁有些茫然起来。
原因很简单……说实话,一支在外的数万人大军发展到主帅消失不见,然后副帅与潜在的敌人头目或者说是政治对手一起来到军营后,许多人第一反应就要也应该往兵变夺权之类的事情上想,那这种情况下,尝试控制局面的副帅说什么,都要从真伪性角度进行辨析。
这其中,关于主帅的话更是最基本的要害。
但问题在于,段威上来这话听起来特别荒唐,可偏偏仔细一想,根本就是做不了假的玩意,因为出门一打听就会知道。
实际上,第一次听这话的屈突达还在想着冲和道长这个名字,然后就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冲和道长为什么会出现在河北?!怎么这么巧?!
“其实我也能理解中丞。”话到此处,段威不由一声冷笑。 “那场***,基本上就是河北人跟晋地人一起做控诉,一意说本朝两位圣人是天下之巨贼,所以大魏必亡……中丞也是为这个动的手……真不怪他,整场***,我和中丞都像是上了堂的贼人一般,被人指着鼻子论罪。”
屈突达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他还是那个念头——这事太荒唐,但又太真实了,因为眼下的情况可不就是如此吗?他自己都觉得河北人恨透了自己这些人。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丝毫不给大宗师留面子。
不对,原本是两个大宗师,一对一或许要给面子,但冲和去了,二对一,便不需要给面子了!
“我当晚先走,不是直接回来,而是得到中丞军令,往滏口去,接收李十二郎离开河北前留下的那支金吾卫。我是大约三更天到军营里,事情还算顺利,就直接歇息了。歇息到天亮之前,忽然间,就在滏口营地旁边的红山里,流光大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好似是真龙交战一般,几千人都睡不着,一起爬起来去看。”
话到此处,段威不由叹了口气。
“我跟你们说实话,那就是大宗师交战引发了天象,因为真气流光太明显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位跟中丞交战了,又或者是两位联手?总之大家眼睁睁看着,周围红山的山头都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