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出神而不是被下傻了——因为抬起头那一刻,他陡然想到,这么庞大的真气涡旋,似乎跟分山君也有的一拼了……那是不是可以说,凑三个大宗师三四个宗师便可以宰了分山君?
而且考虑到,跟四位后来反应的宗师不同,三位大宗师都是坐在这里没动的,似乎都没有尽全力,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只要一两位大宗师,提前布置妥当,加一些针对性措施,便可直接屠龙?
他的心里,竟然丝毫没有在想曹林对他突下杀手之事。
不过也是,这事有什么可想的,不就是反动派老头听革命青年演讲听破防了吗?
而就在现场秩序即将崩坏,诸位大宗师、宗师陷入漩涡,似乎一时难以扯开的时候,就在所有人以为要陷入僵局的时候,忽然间,场地正中央,那四把椅子上,一个人径直站了起来,而且扯掉了半边袍子。
随即,又一柄白色泛着金边的澹金色巨大方尺出现在了漩涡的更上方,勐地往下拍去,与此同时,漩涡中,那柄金戈也再度显形,居然是同时往下一扯,似乎是要上下配合,直接扯碎加拍散这个真气漩涡。
其余人无不面色大变,各人抢在尺落戈去那一瞬间,齐齐收了真气,然后各自凛然来看。
而此时,伴随着无数澹红色尘土杂物向四面山中如落雨般纷纷落下,平台上空,映照着春日蓝天,只剩一十余丈的金戈横在空中,一十余丈白尺竖直不动而已。
众人从这两件足够代表身份的真气映照物件上收回,神色复杂的看向了平台正中央立着的一人。此人身形瘦削却又高大,年纪明显老迈,须发多白,此时扯开长袍,露出半个臂膀,南风再来,鼓动须发与外袍,宛若放纵旗帜,而他一手横摊,一手平举,却又纹丝不动,而且手中隐隐有小型真气流转凝成的虚形金戈白尺,与头顶巨物相应。
众人看的清楚,正是金戈夫子张伯凤。
没有人疑惑为什么金戈夫子居然映照出来两件截然不同的观想物,因为此时所有人都只剩下了畏惧。
这就是大宗师!
仅仅是随手一击,造成的漩涡便差点让寻常修行者殃及池鱼,而那些凝丹成丹高手更是各自凛然,因为差距太大了……知道大,却没想到果然那么大。
而见到众人恢复了秩序,张伯凤收起白尺,只用扯开衣袖的臂膀横长戈于身前,然后四下来看,目光扫过许多人,便缓缓出言,声音不大,却居然如雷霆一般,震动山野:
“
三辉四御,古往今来,今日得幸,能够在此红山黑观之地畅所欲言,一辩春秋,委实难得,岂能容人放肆,在此地行暴戾之举?曹公,还请你不要再轻举妄动,否则便是老夫年事已高,道途无望,也要拼了这身修为与你做过一场!”
曹林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面不改色: “一时情急,自取其辱倒也罢了,还让诸位受了惊扰,确实不该,望诸位见谅。”
众人这才晓得,居然曹皇叔恼羞成怒对谁出手了。
张伯凤目光扫过曹林,复又看向了身前之人,当众又喊了一声: “张首席。”
虽然今天被喊了许多次,但张行多少晓得这一回跟以往不同,便终于起身,朝对方拱手来对: “张三在此,张夫子请讲。”
周围人等,也都屏气凝神,认真来听,外围之人,更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张伯凤迟疑片刻,但仅仅是迟疑片刻,便也继续横戈扬声来讲:
“诚如张三郎所言,老夫年纪老迈,早已经无力再赴人间沙场,以做亲身实践,所言所思皆为空想。或者说,老夫流血赴命的战场本就是周末大乱相争之所,那个时候风云际会,我得以参与其中,委实幸甚,但彼时都没有建功立业,找出一条路来,又怎么能指望眼下呢?
“只不过,老夫终究虚活了这么久,经历了数朝,眼见着高浑、司马洪、曹固以下,多少英雄豪杰,宗师将相皆如尘土崩散,始终有一丝心中难平之意,所以才会忍不住去想,去折腾,去弃武从文,去改变观想,包括去交游,去教书……但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结果,而且眼见着大魏也崩塌了,却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觉得此生到此为止,什么念想与道理,制度与天意,也都与我无关了。而谁又能想到,这个时候,阁下与黜龙帮出现了呢?
“便又忍不住再来见一见,验证一下心中所想。
“其实今日之会,我并不觉得你们黜龙帮的理念就一定胜过了其他人,也不觉得你张三郎还有诸位黜龙帮的英杰所言便是至理,但那是因为许多事情都是要亲身实践才能看到结果的,并不能以言语来做断定,而不是说你们的道理就错了。
“更何况,与老夫碌碌无为,将漏洞百出的想法停在口头相比,你们却是敢想敢说敢做,胆大心细,仁义宽宏,既立志高远而不失诚恳;又不以偏概全,存容人之量;还有一份已知艰难,犹然行事无忌之意境……说句实话,我很高兴,就好像当日我得知我的孙子死在你们黜龙帮之手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