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张伯凤亲口承认没有与白横秋做勾结面前,似乎就不值一提了。
当然,曹林很快又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张伯凤从未与白横秋相勾连,又怎么解释,晋地几乎被英国公尽数掌握?张氏子弟几乎全都跟白氏保持了一致?
似乎是看出了曹林心思,身材高大瘦削的金戈夫子笑了笑,继续言道: “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年纪大了,若非大魏国势明显崩殂,多了一丝地气加持,稍得苟活,几乎三年前便要一命呜呼……张氏子弟,河东数郡,又怎么还会做理会呢?”
曹林彻底恍然。
这就对了,张伯凤不是没有立场,张氏不是没有跟白氏合流,只是这位金戈夫子老了,本人这几年不想折腾了,仅此而已。
但要是这样,英国公试图让自己离开东都予以处置的想法,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另有帮手?
想了一会,曹林忽然开口: “老将军刚刚劝我暂缓进军,说是要与张三郎当面讨教,结果黜龙帮与张三却被我撵的直接逃离了……你想与张三郎讨论什么?”
“讨论他的黜 “擅天下之利”、 “同天下之利”,还有他的《黜龙律》。”张伯凤有一说一。 “老夫年事已高,早已经看澹人间沙场,此番静极思动,不过是想见识一下年轻人一辈的想法与风采……我对张三此人的一些想法是不以为然的,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当世年轻人中少有自己想法的人,况且,道不同,未必是谁对谁错,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所以值得一见。”
“天下山丘,鳞次栉比,何止是一个区区张行?”曹林若有所思道。 “他便是立了山,也只是一座小山丘,老将军既然出南坡来到河北,求一他山之石,何不借此机会,将河北豪杰汇聚一堂,一并论述?地点、时间也由你来定便是,我也愿意列席的,若有资益,不胜荣幸。”
张伯凤不由失笑: “曹中丞若愿意与我坐而论道,当时荣幸之至,怕只怕,阁下只是想借我之手,汇集河北英杰,然后趁机一网打尽吧?”
曹林也摇头失笑: “张夫子想多了,且不说有你在谁敢造次?便是薛常雄、雄伯南这些人,联起手来也不是好对付的……若还不放心,何妨请太原英国公一并来会?各方牵制,自然妥当。”
张伯凤心中微动,本能察觉到曹林的心思,但是他想了一想,反而释然: “不错!有老夫在,谁敢造次?!”
曹林微微敛容,复又来问: “那在何时何处呢?”
“红山吧。”张伯凤想了想,给出了确切的答复。 “主要还是想跟张三郎谈一谈,若曹公与英国公愿意来,自然更好……七日后足矣……我去面邀张三郎。”
曹林眯着眼睛点点头: “此会之前,我保证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