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骚扰后路,隔断东都与这支部队的通路,也未必不是一个法子,因为曹林这一波气势汹汹,最大的漏洞其实还是在基层士卒身上,若能让其部兵马士气散落,丧失战力,那便是大宗师也要反过来被牵累,说不得便有机会;第二个,是尽量采取外交手段,向北地、幽州、河间,还有李定那里做些交涉,能拉来最好,不能拉来也要尽量避免夹击;第三个,就是张伯凤了……这是目前来看,说不得唯一能立即起到效果的一处。”
“张伯凤……”徐世英听到前面还是勉强点头,听到这里,却一声叹气。 “张老夫子就算是跟曹皇叔不是一路人,那跟我们也不是一路人,人家是晋地第一世族之首,堂堂大宗师,天然便是 “擅天下之利”的龙,如何会认我们黜龙帮?”
“不指望他跟我们是一路人,但是,两位大宗师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本身就会相互牵制。”张行认真做答。 “我决不信他们是一伙的,退一万步,表面上是一伙的,内里也一定是有分歧和冲突,否则兵贵神速,胜在突袭,张伯凤为何在曹林刚刚渡河时跟我们送信邀约,而不是直接顺着那封信找到我,过来擒贼擒王,把我拿了?所以,张伯凤一定可以利用。”
徐世英点点头,然后沉默了一会,吹了吹南风,继续问了下去: “但是我们不能做侥幸之心……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些法子都没用,后撤过程里的机会也都没大用,甚至局势更糟,薛常雄也来了,李定也不帮我们,然后曹皇叔真就一路追到将陵,然后追到登州,我们怎么办?三哥你怎么办?黜龙帮怎么办?”
张行看了眼对方,再度反问了一句: “若是那般,你又怎么办?”
徐世英登时沉默,只是踩着加了麻布内衬的六合靴压了压脚下渐渐变得松软的泥土。
张行笑了笑,没有逼问下去,反而感慨: “徐大郎今日能来与我说此事,可见心里到底是存着黜龙帮安危的,仅此一事,我就不会弃了你的。”
徐世英一时茫然: “什么……弃了我……我是问若咱们抓不到机会,反而是人家大宗师比谁都稳,只是咬死我们,撵着我们一路到登州又如何?”
“自然是从登州上船,去北地避一避。”张行坦然以对。 “上了船,进了东海,他就不敢追了,不然就是东夷大都督来料理他了,到了北地,借荡魔卫的壳躲一躲,曹林便是驱赶了我们,也立不住的,反而必然会因为离开东都黑塔被其他大宗师料理,到时候咱们再卷土重来,收拾河北便是。”
徐世英愣了一下,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
在他看来,若是真那般,只要张行逃到北地,黜龙帮必然分裂,李枢必然趁机要收拢局面的,更重要的是,黜龙帮内里那些河北、东境豪强,个个都是依家附地的,如何愿意跟张行走?
走,其实没问题,避其锋芒嘛,大宗师来突袭你,一路逃窜寻个落脚地并不丢人;李枢要收拢局面,也没问题,这厮肯定会这么做,而且也有资格这么做,甚至能够大大方方的做……问题其实就在于,在徐大郎看来,张行若走,这些河北河南豪强出身的帮内中坚们十之八九并不会随张行走,而且接下来会投奔李枢,甚至背离黜龙帮。
而一旦如此,便是张行再回来,这些人也是敌非友了。
因为双方一直维系的团结消失不见了,一场背叛足以将之前三年张行努力维系和建设的所谓组织,消融的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徐世英本欲再说些什么,但忽然间,他便反应了回来,继而当场打了个激灵: “首席的意思是,即便是逃到北地,也一定不会弃了我?”
“不错。”张行似笑非笑伸出手按了按对方肩膀。 “其实,我刚刚还在想,若是真到了河北不能立足的地步,别人倒也罢了,却委实不知道你徐大郎会是个什么结果,尤其是你的兵马营头都留在河南,所以你到时候真有可能会留下。而若真把你留下,说不得咱们之间真落不得一个好下场……但你今日既然这般极速来了,说明你心里是黜龙帮大局的,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你带在身边,让咱们之间不至于没了结果。”
徐世英侧着脸看了看对方,心中泛起无数念头,却都尽数收起,只是点了点头,乃是决心且行且看。
毕竟,即便是从眼下局势来说,徐大郎也不得不承认,曹林和东都大军虽然来势汹汹,可大势不在魏,未必就能持久,说不得黜龙帮只是后退,东都大军前行,后者便露出许多要命破绽来,而以张首席的本事和黜龙帮眼下的实力,说不得便能抓住对方破绽,然后再上一层楼。
就这样,二人既去,一面继续组织全军撤退,一面却由跟上了张行的徐世英进行朔源,查找张伯凤的下落。
前一日,张伯凤送上的书信是通过投书给汲郡、魏郡交汇处汤阴的黜龙帮驻守部队而送到张行手中的,但奇怪的是,信中虽然有邀请,却没有提供地点和时间,也没有标出回信的说明。
这种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