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头领们得利的路子,不能管的太严,世情就是如此,过于严苛,他们反而觉得是你不近人情,而不是你法度严密。”
“我晓得。”张行立即点头。“我心里有谱……过河说。”
陈斌点点头,这才不再言语,魏雄两人,还有后面几位修为颇高的头领也只做听不见。
须臾片刻,船只排成队列靠上港来,众人纷纷登船,说是心里有谱的张行却噼头来呵斥:“鲁大……我们几十个人过河,你寻几十艘船作甚?!还披红戴绿的,知道的自然知道我是例行去巡视东境,不知道的还以为来河南纳妾接亲呢!传到登州,可还有我命在?”
说完便笑。
周围人也跟着赔笑,鲁大月尴尬了片刻,也只能搓手:“下次必定小心……实在是不晓得龙头不喜欢排场。”
此事就此揭过。
区区横渡而已,大船启动,不过许多时候,便折回对岸。
张行在鲁氏兄弟在内的许多头领陪同下登上了对岸的四口关渡口,此地,徐世英与东境后勤方面的总担当领东平留后柴孝和,外加济北留后邴元正、齐郡留后郑德涛、南岸的治安内务官张金树等头领带着许多人俱在此处来迎。
刚刚上岸,还差着十来步,张大龙头忽然回头,指点河面,恍然若醒:“你们说……我们过河快半年,怎么就没想到,在河上架几座浮桥呢?河东那里可是有几百年的浮桥常设的!鲁大,你久在河上,晓得关节,你说能不能架浮桥?”
鲁大月微微一怔,立即来应:“浮桥当然是能架的,但有说法……河道宽了难架,窄了水急也难架,冬日结冰春日化冰也要整饬收拢,大船队上下也要方便收拾……所以,最好是有河间洲的地方,而且河间洲要稳固……”
“是了!河东那座桥就是有好大河间洲,而且上下水运不多。”张行恍然,复又认真追问,其余人也都认真来看鲁大。“那大河上有河间洲吗?”
鲁大月想了一想,继续答道:“有的,武阳郡跟东郡之间有,齐郡对着豆子岗后头也有……可以去看看。”
张行点点头:“这事辛苦你,你让手下顺着河走一走,看看哪里方便设浮桥,如果能架咱们就架……毕竟南北联通对咱们黜龙帮而言是生死大事,军国经济都要倚仗,越方便越好。等真打仗了、结冰了,要收起来就再说……水文信息整好了,送到将陵就好。”
鲁大月赶紧应声。
其余头领,有刚刚迎上的,什么都不晓得;有心细的,晓得原委,却或放松或紧张,或感慨张龙头手段高或觉得张龙头藏不住事性情不足,但面上都不显露;也有不心细的,但也浑浑噩噩……反正都看不出来。
就这样,众人状若无事,再度踏上了东境的土地。
抵达当日,张行便让家在东境的诸头领各自为是,包括贾闰士在内该归家归家,该探亲探亲,只几日后得通知汇合罢了。至于其余人等,大略分了拨,雄伯南带人去东面齐郡、琅琊郡巡查,魏玄定往济北、鲁郡、东平巡视,他本人则准备带了陈斌、窦立德、谢鸣鹤、崔肃臣、阎庆、王雄诞等人准备往西看东郡跟济阴。
不过,也不是立即出发的。
最起码张行这里,只遣了王雄诞往东打了前站,其余人等当日便干脆留在了四口关。
张行本人更是连着雄魏两位,直接与徐世英、柴孝和、邴元正、郑德涛、张金树等人座谈,听他们依次汇报南岸军事、经济、民生、治安等务。
这番话下来,已经快天黑了,做记录的崔二十六、二十七都累的手酸,转交来的表格什么的也有许多,反倒是沿途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崔肃臣不慌不忙,整理迅速妥当。
而不出意料,到了晚上一起在渡口公房这边用过饭,转回后堂那边时,雄伯南、魏玄定明日还要担纲出巡,便是不累,也各有自己的一帮人要应付,便早早分开回各自院中去了;然后柴孝和、邴元正、郑德涛这些文官出身的人大概都是要脸的,便也直接告辞回自己住处了;唯独徐世英和张金树两人却都赖着不走,其中张金树还颇汇报了几件不好当众来说的事。
“陈内务怎么看?”听完之后,张大龙头环顾四面,却先问了陈斌。
“敢问龙头是问哪些事情?”陈斌正色反问。“是白日的那些公事还是现在张内务说的事情,是河上的事情,还是说整个河南的事情?”
“都问。”张行倒也光棍。“都要听听你们的意见。”
“最大一桩事当然是琅琊郡那里,但此事反而没什么可说的。”陈斌精神微振,立即来言。“明里暗里都是对的上的,就是很多当地的豪强大户都私底下倒向了徐州司马正……寻到证据,该杀便杀,寻不到,也要及时作出反应,我觉得徐大郎今日给的法子是对路的,把那边的大户强制移过来,移到北面来。”
张行点点头,然后看向崔肃臣:“崔二郎觉得呢?这么做可行吗?”
徐世英和张金树立即去瞅这面生耳熟之人。
“这属于前线军国非常之事,倒不必参考什么法度了。”崔肃臣自然晓得张行的意思,立即来答。“非只如此,我看东境这里许多事情也有不少根由,龙头只在河北三郡的法令上多多